既送走了陆凝这个累赘,又在周旸帝面前立下功劳,一举两得。
他忍不住又拿起酒壶,仰头畅饮了一番,就差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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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越想越得意,恨不得立即飞奔上山,打发掉陆凝这个瘟神,然后回府好好庆贺一番。
可一旁的杨瑟瑟却是一点兴致也没有,愁眉不展,陷入沉思。
陆家遭此大难究竟为何,难道就是大理寺查到的那些贪污受贿的小事?
可这些事情在周旸帝面前根本不算是秘密,陆家只手遮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这一次周旸帝勃然大怒,下了这样的狠手,将陆氏一族甚至与陆家牵连过深的官员连根拔起,重重责罚。
杨瑟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周沅发现了杨瑟瑟的异常,在她的软腰上掐了一把,随即大手不安分地在杨瑟瑟身上游走了起来,挑眉问道:“本王特意带你出来送那贱人,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杨瑟瑟回过神来,按住周沅的手,轻声道:“王爷今日不该带妾身来,王妃去庵里清修,您带着我,只怕有人会借此说您。”
“上一回就是因为她,才让你去清元寺吃了那么久的苦,今日才特意带你过来,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她要一辈子都在那里吃苦了。”
陆凝的马车就跟在他们马车的后边,车中很合时宜地传出陆凝疯癫的叫喊声,“王八蛋!罗刹鬼”“求你,不要过来,不要打我啊”。陆凝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大喊大叫,见人就骂“罗刹鬼”,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见到周沅更是求他不要打自已,所以周沅这才着急送陆凝出府,以免让她喊出什么来,让人生疑。
但是听到陆凝的喊声,杨瑟瑟心中忐忑不安。
陆凝嫁到王府后吃了什么苦,遭了什么罪,杨瑟瑟是最清楚不过的,此次陆家又遭此巨变,亲人无一在身边,只剩陆凝一人孤苦伶仃地在要庵堂中过一辈子,不免惹人唏嘘。
而且她这副模样,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回想当初陆凝金尊玉贵,高高在上的模样,真的无法与此刻疯癫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听到后边马车里的动静,周沅一脸的不耐烦,斥骂马车外的下人想办法把陆凝的嘴堵住。
回头见杨瑟瑟对他的特别安排毫无反应,周沅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不悦,一把松开搂着杨瑟瑟的手,抽身到一旁。
杨瑟瑟见状,忙挽住周沅的胳膊。
这一刻周沅的脸冷得吓人,杨瑟瑟知道,要是让他以这副模样回了府,陆凝如今又不在,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已。
杨瑟瑟立即软下声音,挽住周沅的胳膊,温柔道“王爷,您瞧陆家,陆贵妃宠冠六宫,多年盛宠不衰,而且陆家父子哪一个不是在朝中手握大权,如此恩宠,可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谁家落难都与妾身无关,妾身就怕您受到非议,哪怕只有一点点,被人诟病,妾身都是害怕的,妾身自然知道您疼我,但相比瑟瑟自已,王爷您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杨瑟瑟的柔声细语,周沅又伸手搂住了她,“本王有多疼你,你是清楚的,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个贱人,你应该高兴才是,不过你说得也没有错,那一会儿你就不必下马车了,在此处等本王回来。”杨瑟瑟点点头,随即靠在周沅的怀中,听着马车“隆隆”的声音,杨瑟瑟心中继续揣测方才的事情。
帝王心是最深不可测的,只怕陆家做的事情没有贪污受贿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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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萧山下,周沅一行人带着陆凝步行上山。
陆凝因神志不清,走在路上又喊又叫,周沅又不好发怒,只得找了两个婆子架着她往上走,路上的时候还得摆出一副心疼爱妻的神情。她依旧穿着自已最爱的品红色锦缎长裙,依旧好看得娇艳欲滴,可却再也不能从陆凝的脸上看见她的骄纵、蛮横和不可一世的骄傲,再想想她以往的风光,可真让人心里难受。
因为带上去的东西多,且得好几个时辰才能下来,杨瑟瑟看着他们上了山,待了一会感觉着实无趣,索性让车夫架着马车绕着萧山山脚走一走。
路上的时候,杨瑟瑟将壁儿叫进车里,问道:“主人说他何时抵达?”壁儿向外张望,确认一切无误后,回答道:“主人他们下个月就能到元京了,这一次是陪着云太子前来,人多眼杂,恐怕与姑娘见面还得好好安排一番。”
司徒然和司徒云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这几日宫里也要开始忙碌此事了。
马车行驶在小道上,杨瑟瑟一直在思索,周旸帝如此震怒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陆家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惹得圣上如此震怒。此刻听到司徒然等人不日便会抵达元京,心中惶恐不安,周旸帝此刻如此仓促地处置了陆家究竟有何用意,杨瑟瑟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姑娘,那好像是杨南菀。”
壁儿正观察马车周围的情况,不料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半山腰处走着。
杨瑟瑟当即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看去,看到南菀带着一个婢女从后山往山上走去。
杨瑟瑟当即叫停了马车,静待在此处,不让她们发现。
壁儿又仔细看了看,惊呼道:“杨南菀身后好像还跟了个人,奴婢怎么瞧着像是肃王家的姑娘。”
南菀与肃王家的两个女儿交好,杨瑟瑟是知道的,看她的身形应该是大点的那个姑娘,可是今日二人一同上山,且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却是从后山的小路上绕着走,究竟是为何呢?
杨瑟瑟越想越奇怪。今日他们刚把陆凝送上去,南菀她们也上了山,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杨瑟瑟想了想,吩咐道:“一会儿你也上山,就留在庵堂外,看看杨南菀她们有没有进庵堂。”
壁儿领命,匆匆下了马车。杨瑟瑟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好像知道圣上究竟为何动怒。
此事就怕与南菀脱不开干系。
但此刻她的心中并没有猜出答案的欢喜,反而心惊肉跳,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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