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菀摇摇头:“元京城中我还有事没有解决清楚,还不能离开,倒是你,看你的样子像是这些人的头头,你不是投奔虎啸楼去了吗?为何会在永州?”
南菀清楚地看到,当穆青云听到“虎啸楼”三个字后,双眸中闪过一丝惧意。
犹记得当初他说要去虎啸楼时的豪情壮志,此时此刻穆青云的身上多了些许沧桑和落寞。
这让南菀不禁猜想,短短一年时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穆青云什么也没有说,但却告诉南菀:“我拼了命地坐上这个位置……
“其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接你离开元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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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风阴冷渗人,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也不知暗处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们,让人无法放松下来。
就如同此刻南菀听着穆青云说的这番话,不知为何,只觉得背后发凉,久别重逢的喜悦已经渐渐被未知的过往而冲淡。
穆青云紧紧盯着南菀,似乎在等待南菀的回应。
南菀深吸一口气,直言道:“你能告诉我,为何要劫走百姓的救济粮?”
穆青云一怔,没想到南菀仍对此事耿耿于怀。
他对南菀似乎有着不愿隐瞒的本能,回答道:“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如今我是黑虎堂的堂主,我自然奉的是楼主之命。”话已至此,南菀心知肚明。
震惊于穆青云短短一年之内,竟然爬到了堂主之位的同时,更让她气愤的是,眼下的虎啸楼果然在做丧尽天良之事。
南菀看向穆青云,质问道:“高大人的儿子固然有错,但这些粮食是百姓们的救济粮,你们这样劫走粮食,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饿死?”
穆青云面带微笑,可双眼中却是心狠的果决,道:“方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任务执行得好,我才能稳坐堂主之位,这样终有一天……”
穆青云灼热的目光落在南菀的身上,似是承诺,更像是誓言,道:“我会去元京城接你出来。”
南菀不明白穆青云这是何意,但看着穆青云的眼神,南菀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想到当日穆青云说的那句“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他还是那个眉清目秀,模样好看的少年,但此刻真的是射天狼的心狠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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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南菀最初所想,此时的穆青云是敌是友并不清楚,所以她还不能暴露自已的身份,但却希望能从穆青云的口中探出关于虎啸楼的消息来。
之后南菀再没有与穆青云说起关于虎啸楼或是救济粮的事情,反正眼下黑虎堂的其他人已经被俘,江逸堂一定带着救济粮回到了永州。燃眉之急已经解决,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低穆青云的警惕,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话来。
穆青云告诉南菀此处树林茂密,藤蔓丛生,以至于这里的路错综复杂,断不能贸然行走。
南菀这才猜出,看来他也并非带着南菀躲在这里,而是他们真的在山林中迷路了……
眼下的确不是逃离的好时机,穆青云也没有要伤害自已的意思,南菀便在原地等候,而穆青云去了别处找吃的。
天色渐晚,西山本就因为树林显得极其阴暗,算算时辰已是戌时,但林中十分昏暗,寸步难行。
南菀不敢妄动,停在原地等穆青云回来。
耳边穿过呼呼的风声,未知的恐惧才是最骇人的。
好在穆青云所选的地方周围有几棵大树,南菀靠在大树上,感到些许慰藉。
但手中紧握着短刀,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
“我寻了点干柴,快把火点着。”
南菀听到穆青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也怕突然出现会吓到南菀,来的路上就告知南菀,让她不要紧张。
“点火不怕被人发现?”
虽说穆青云与南菀是故交,但就今日的形势,穆青云要靠南菀脱身,所以也怕被前来寻找南菀的人发现踪迹。
穆青云一直没有点火,南菀便知,这是黑虎堂的本能,擅长隐藏。穆青云却淡淡一笑:“相比被他们抓走,我更怕你被冻着,此处阴冷湿寒,今晚若是不点火,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得了。”
穆青云对南菀的善意毫无保留,但却让南菀捉摸不透穆青云究竟是何意。
南菀立在一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见穆青云熟练地拿出火石,点燃火堆,而后又拿起身后的野兔剥皮、处理,而后烤了起来。
其实方才南菀在原地不动的还有一个原因是,纵使这段时间一直跟着白武练功,景北潇也教了她不少,但像今日这般在黑暗的树林中生存毫无经验。
甚至可以说,南菀从来没有离开过景北潇,她所学的几乎是防身之术。
而像穆青云这般在错综复杂的树林里穿梭自如,且在黑暗中游刃有余,让南菀有些自愧不如。
火光映照着穆青云俊朗的侧脸,而他的沉着冷静与熟练,让他在黑暗中看着更像是融进夜色下,与之同为一体。
南菀忍不住问道:“方才天那么黑,你是怎么找到柴火和兔子的。”
这时穆青云缓缓抬头,目光一沉,道:“自从与你分开后,我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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