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丛瑶却是笑容尽失,留下的只是冷漠之色,“肃王妃说笑了,你是周家人,我是江家人,两位嫂嫂才是景家人呢。”
听到景丛瑶这般不留情面,景丛珮连笑都不愿意笑了,“妹妹是打定主意让我下不来台吗?”
“肃王妃若是不想把人丢到人前面,那咱们就借一步说话。”
南菀与苏璃儿先去一旁的屋中,而景丛珮和景丛瑶移步到另一间屋中。“说吧,有什么话要单独与我说。”
景丛珮不屑地整理着衣衫,也不知这个景丛瑶要说什么。
“阿姐,许朝宗在朝堂上提出,要周妍去和亲,可是你授意的?”听到许朝宗的名字,景丛珮身子一怔,当即答道:“我与他早无瓜葛,你休要胡说!”
“旁人不知你与许朝宗的关系,可我与大哥是再清楚不过的。”
景北江撞见过二人见面,还帮他们当过岗哨,景丛瑶更是替景丛珮和许朝宗传过书信。
当时订下景丛珮嫁周景珣的时候,景丛瑶还替景丛珮惋惜过。
景丛珮猛然转过身来,看着景丛瑶:“我与许朝宗有什么关系?是定亲了,还是定情了?你们一个个都来质问我,周妍和亲,那是司徒云相中的,与我何干?”
听到景丛珮这话,景丛瑶听明白了,看来大哥已经找过景丛珮提及此事了。
看来,怀疑周妍和亲与景丛珮有关的,不止她一个人。
“阿姐,周妍再怎么样也是肃王的女儿,如今你已是肃王妃,要是肃王得知此事是你推波助澜的,那么你在肃王府中,可还有一席之地吗?”
景丛珮凑近景丛瑶,一脸的不服输,道:“知道又能如何?周妍已经要嫁了,圣旨都下了,此事还能改变不成?”
看着景丛珮有些疯癫的模样,景丛瑶便知,景丛珮已经是六亲不认了。
景丛瑶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送周妍去和亲,对景丛珮而言,有什么好处?
“阿姐,听我一句劝,若是你主动去给肃王坦承此事,你还有活路,若是让肃王从别人口中得知你……”
“住嘴吧你!我是肃王妃,谁人能奈我何?!”
景丛珮已经不想再与景丛瑶纠缠下去,拂袖而出。
也直到这一刻景丛瑶才明白,景丛珮与景家的情分,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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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开始后,大家纷纷向肃王夫妇、永安公主,还有司徒云敬酒祝贺。
永安公主和司徒云一同坐在周旸帝的下方,与之并排而坐的,是太子周晟。
周晟与司徒云看着关系十分交好,二人一杯又一杯的,说的都是些两国交好的场面话。
惠德皇后借机笑道:“陛下,您看咱们的晟儿,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周旸帝端着酒樽抿唇一笑,再看坐下的文武百官们,一个个欢声笑语,就仿佛周妍出嫁是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周旸帝浅浅笑之,与皇后碰杯共饮。
群臣举杯畅饮,共贺两国交好,永安公主与北狄太子喜结连理。
突然,一阵不合场面的狂笑声从席位上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景北潇在坐榻上举杯狂饮,一边喝一边笑。
今日景北潇还戴着周旸帝御赐的金冠,玄青色衣袍精气十足,头顶金冠,更是意气风发,不免让人眼前一亮。
可再看此刻景北潇的模样,言谈举止似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周旸帝问道:“是何喜事让北潇笑得这般高兴啊?”
“回陛下,微臣笑这天地无情啊。”
身旁的南菀见状,立即抓住景北潇的胳膊,不愿他继续喝下去,“大人您喝多了,圣上面前,休要胡言。”
“啪”的一声,景北潇竟然甩开南菀的胳膊,南菀被这力道直接摔倒在一边,而景北潇手里的酒杯也被甩了出去,滚落在大殿中央。“我以为你作为虎啸楼楼主,见识定然与旁人不同,如此看来,也不过是妇人之见!”
这下彻底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此处来,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都说景北潇夫妇恩爱有加,可此时再看,景北潇半分情面也不给南菀留啊。
景丛珮也看向这边,看到南菀被景北潇不留情面地斥责,忍不住掩嘴轻笑。
不远处的景渊夫妇坐在武将席上,景渊见此,喝道:“北潇,喝多了就出去醒醒酒,在这耍什么酒疯?”
刘素春也应声道:“是啊,陛下,娘娘,我家小儿定是吃醉了酒,这才说了胡话。”
可景北潇丝毫不给刘素春留情面,站起身子,走向景渊:“父亲,您曾教导孩儿与大哥,咱们手握金枪者,不畏权势,不畏金钱,为的就是元阳江山,黎民百姓,如今是您打不动仗了?还是朝中再无武将可用了?为何要送一个女子前去和亲?”
景渊脸色发青,被景北潇这胡话气得不轻,身边的刘素春更是吓得面无表情。
景北潇又走向同样在高座上坐着的周景珣,“肃王殿下,我敬您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那日听闻为了女儿,您还在萧山被北狄人给欺辱,当时我并没觉得您输了,反而觉得您宝刀未老,为了女儿,再现当日风采,怎么?这才几日功夫,您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儿嫁出去,换回荣华富贵?您这就向北狄低头了?”
景北潇的话可是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都知他是安定侯府的景小侯爷,是宁安公主的儿子,是周旸帝的亲外甥,前途无量,富贵无极。
就他头顶上的金冠都足以彰显他的身份尊贵。
可此时在周妍的出阁宴上,大肆妄议已经定了的事情,是景北潇真的喝多了,还是他太恃宠而骄了?
南菀连忙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陛下娘娘恕罪,我家大人喝多了,这才殿前失仪,臣妾这就带大人出去醒醒酒。”
周旸帝一直强忍着怒意,并未作声。
惠德皇后倒是一脸不悦地冲南菀摆摆手:“赶紧带下去,莫要在北狄太子前丢脸。”
南菀上前搀扶着景北潇,欲要将他往外拉。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景北潇竟然当众狠狠地给南菀一个耳光,“妇人之见,就你这胆识,不配做我景家儿媳!”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还不曾有人敢在大殿之上动手。
周旸帝拍案而起,不再压制怒意,吼道:“是寡人平时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变得这般无法无天的模样,既然你这么爱打仗,那寡人就将你发配边疆,驻守金州,无召不得回京。”
景渊、南菀,甚至还有江家,纷纷出来替景北潇求情,希望圣上能够从轻发落。
但景北潇却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还给周旸帝行了个大礼:“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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