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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南菀缓得差不多了,景北潇问道:“方才你笑什么?”
南菀这才反应过来,自已失态的缘由,立即来了兴致,笑道:“我笑小侯爷是个口是心非之辈。”
景北潇不明所以,看向南菀。
“嘴上说江公子是个顽劣之辈,但是心中却是十分信任,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予江公子去做,而且依我所见,小侯爷此举怕是另有缘由吧。”
景北潇眉毛一挑,知道自已心中所想瞒不住这丫头,问道:“我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你是想要通过江南之事,帮江公子正名,待江公子归来之时,便是帮他洗去顽劣之过往,重新在元阳站住脚。”
景北潇上下打量着南菀,并不讶异,也不欣赏却是一副十分信赖的模样看向她。
南菀继续道:“就像你暗中帮我一样,最终是要替我在虎啸楼里站稳脚跟。”
是啊,从南菀来到侯府后,无论是白武教她功夫,还是以杨弯弯的身份才元京崭露头角,都是为了南菀日后能在虎啸楼站稳脚跟。
只能说,景北潇是个极能沉住气的人,最擅长的,便是下大棋。
“所以,那日我问你,等你大仇得报,嫁我可好?”
这是景北潇第三次问出这话,南菀若是再不回答,就真的要辜负景北潇的好意了。
就在南菀开口的时候,景北潇似是怕得到自已不愿听到的答案,拦住了南菀的话,“今日叫你来,是有东西给你的。”
南菀一愣,“什么东西?”
景北潇指了指身边的一匣子,“自已来瞧。”
南菀移步走到景北潇的身边。
那是一个用梨花木雕刻的精美匣子,上边磕着一对喜鹊站在梨花树上的祥和之景。
南菀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景北潇,随即伸手打开了匣子。
就在匣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南菀先惊后喜,而后便湿了眼眶。
匣子里装着的,从发簪、到木梳、到胭脂水粉、再到玉镯耳坠。
每一样都做工精细,每一样都是华丽心思的精巧之物,都是女子的喜爱之物,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边。
当彻底打开匣子后,在匣子的里边贴着一张红纸,上边写着一行秀丽的小字: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只听景北潇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菀,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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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菀出生的那日,元京飘着鹅毛大雪,繁华的都城覆盖在白雪之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庆贺新年。
大年初一的喜庆笼罩在整个元京,南菀便是在这样好的日子中出生的。
那时的杨落尘还是温公府受宠的国公夫人,温澈也还没有暴露本性,在杨落尘怀南菀的时候,将一应好的物件、吃食都送去了拂柳阁,静待嫡子的出生。
当时有经验丰富的嬷嬷,看杨落尘的肚子都说像女孩。
拂柳阁的一个老嬷嬷提议杨落尘舍去这胎,毕竟是国公和国公夫人第一个孩子,嫡子肯定要比嫡女好。
杨落尘却不在乎男女,看着日渐隆起的小腹,心中欢喜,每日都在拂柳阁中,做小衣服小鞋,等待孩子的降生。
无论男女,都是她的心头肉。
大年三十那一晚,杨落尘的肚子就有了动静。
温澈大喜,就连给下人们分发的喜钱都准备好了,就等麟儿的诞生。一直折腾到大年初一这一日,就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南菀出生了。当得知生下来的是女孩后,温澈肉眼可见的失落,在拂柳阁中应付了几句,便离开国公府与同僚们饮酒作乐去了。
只留下杨落尘守着他们的孩子,满心欢喜。
杨落尘从来没有因为南菀是个女孩就轻待她,更没有因为生了女孩,被温澈冷落,而迁怒于南菀。
反而因为自已来自金州,被元京官眷看不起,为了不让南菀也被人轻看,竭尽所能,将南菀教得是七窍玲珑,落落大方。
若不是虎啸楼突遭变故,杨落尘因此也遭到温澈冷落,让陈珠儿和魏瑾菱有机可乘,那么如今的官家小姐们聚会中,南菀也能是光彩夺目的那个。
毕竟《簪花记》的影响至今都让人意犹未尽,有的人散尽千金来找剩下的部分。
回想去年的大年初一,杨落尘还亲手给南菀煮了一碗长寿面,带着南苏,在拂柳阁中一起给南菀庆贺生辰。
再看今日,物是人非,母亲没了,弟弟也没了,南菀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再记得她的生辰了。
可是没承想……“有一年的大年初一,我命白武去将云香楼的大师傅请到侯府,给丛瑶做糕饼吃,听闻那个师傅是从江南来的,手艺一绝,可白武去了以后才知道,云香楼的大师傅早就被请去了温公府当差,说是大年初一是温家四姑娘的生辰,说她就爱吃热乎乎的糕饼,尤其是糯米团子。”
听着景北潇温柔的声音,南菀的心,如春江水暖,流淌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双眼,忍不住落下泪来。
原来这些他都记在了心里,知道自已是大年初一所生,知道自已最爱吃糯米团子,难怪昨晚的除夕家宴上,他给自已做了糯米团子。南菀转身看向景北潇,想要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
景北潇从匣子里,取出一支做工精美的金簪给南菀看:“竹子是气节,石头是坚定,唯有在石头中长出的竹子,才更加坚韧不拔,就像你和我,就像侯府后院的那片竹林,彼此相伴,彼此依靠。”
那是一只簪尾刻了一面扇形图案的金簪,正如景北潇所言,上面的形状是几枝坚毅挺拔的竹子,长在错综排开的石块上,像是绝处逢生,更像是彼此相伴。看到这里,原本泪流满面的南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侯爷,我听过有人用梅用兰表示爱意,用竹子和石头来形容男女情意的,怕是只有你一个吧。”
今日的景北潇,头上簪着的,正是南菀送他的那支雕刻成竹子形状的玉簪。
景北潇指了指头顶的发簪,道:“这样,便能同你相呼应,同时这份礼物也是世上的独一份,不是么?”
说着,景北潇便将金簪插在南菀的发髻上,一边细细戴着,一边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将之前错过你的生辰礼一并都补上了,一年都不差,我只希望你我之间,如那竹石一般,只要最后能在一起,就好。”
景北潇在此之前并未出现,可是今日却一一补上,以表他对南菀的深情。
景北潇给南菀戴完发簪后,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忍不住将其紧紧拥入怀中,“等大哥和苏姑娘的婚事定下之后,我就带你回金州。”南菀被景北潇箍在怀中,动弹不得,却又十分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去金州?为何这么快?”
“不快了,你早做准备,我们早日夺回虎啸楼,我便光明正大地娶你回侯府。”
听闻此言,南菀将头埋进景北潇的胸膛之中,将一切温柔交付于他。想想那支别具一格的发簪,南菀满脑子都是景北潇的话。
“只希望你我之间,如那竹石一般,只要最后能在一起,就好”。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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