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道长沉默好半晌，又仔细观察了萧凡的神情，问道：“王爷确定没说错吗？”

萧凡道：“没错！”

静虚道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摆手道：“王爷的要求恕难从命，请回。”

萧凡坐着不动，不急不躁道：“道长是玄妙观的主持，自玄妙观建立以来，至今影响力一代不如一代。”

“玄妙观不缺衣食，连香火钱也不缺，可是玄妙观再这么下去，还怎么立足金陵城呢？”

“玄妙观不远有一处青云观，修建不足十年，无数的人去上香问道。”

“父皇都曾亲自去青云观敬香。”

“青云观的主持灵妙道长，能出入皇宫，随时都能见到父皇。以至于，灵妙道长是炽手可热的道家真人。”

萧凡身体前倾，问道：“静虚道长不想振作玄妙观吗？”

静虚道长眼中瞳孔一缩。

很是诧异。

没想到萧凡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揭露了玄妙观的伤疤。

青云观灵妙道长的底细，静虚道长也知道。

曾经，灵妙是个耍江湖把戏的人，善于装神弄鬼，会纸龟游水、竹篮打水之类的把戏，忽悠了很多人。

最重要的一点，灵妙背后也有人撑腰。

玄妙观什么都没有，仅仅靠着祖师爷的庇荫，一直苟延残喘。

静虚道长沉吟许久，问道：“王爷要怎么振作玄妙观呢？”

萧凡笑道：“本王刚才不是说了吗？”

静虚道长嗤笑道：“玄妙观不仅要用金粉替你写一篇祈文，还要倒给你三千两白银，这是赔本生意，为什么要做呢？”

萧凡忽悠道：“所以玄妙观赢不了青云观。”

“道长你是得道高士，功参造化，可是身为玄妙观的主持，必须长袖善舞。”

“混迹江湖，不是靠打打杀杀，靠的是人情世故。”

“出家人也不例外。”

“道长是玄妙观的主持，肩上担着玄妙观的未来，不能与世隔绝，要广泛接触。”

“你给我钱，是我用吗？不是的。我拿了这些钱，是替你做事情，要在父皇的面前替你宣传玄妙观。”

“你用金粉替我写祈文，看似我得利，实际上这篇祈文送到父皇的面前，是你玄妙观的机会。”

静虚道长听完，眼中顿时迸射出一道亮光。

他意动了。

出家人也有自己的欲望和执念。

静虚道长问道：“你不过是几句空话，万一办不成怎么办？”

萧凡说道：“道长，这是无法保证的。我见到父皇后，也只能因势利导。目前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一定会帮你玄妙观。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静虚看着萧凡理直气壮却又无耻模样，点头道：“贫道相信九王爷。”

萧凡继续道：“对外的宣传，不是您给我钱，是我给了道长五千两银子，请您帮我撰写祈文。”

静虚忍不住面颊抽了抽。

好无耻啊！

好不要脸啊！

偏偏这样的人能成事，或许真的能帮到玄妙观。再说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也瞧不上玄妙观，听说萧凡要去戍边。

以萧凡的不要脸，在雍州肯定会风生水起。

用几千两银子，换来一位皇子的支持，怎么都是划算的。

静虚点头道：“一切听九王爷，就算宫中有人来调查，也是您给了贫道五千两银子，是您一片孝心为陛下祈福。”

萧凡说道：“道长果然是妙人，只要我萧凡在，一定会助你兴盛玄妙观，告辞！”

静虚亲自送萧凡离开玄妙观。

他望着萧凡离去的背影，神情从容，眼中流露出期待神色。

萧凡乘坐马车去了一趟庆王府，萧康没有再拖延，直接给了五千两银票，萧凡拿了钱直接回宫。

……

皇宫中。

萧凌云正在翻看最新的一本《道藏》，脑中却想着萧凡去淳王府的事情。

萧睿喜好文人，养了大批阿谀奉承的士人，隔三差五就开宴会相互吹捧，在金陵城都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偏偏萧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恰是如此，萧凌云才安排萧凡去敲打，希望萧睿不要搞这样莫名其妙的文会，传出去太丢人，丢皇室的脸。

萧凌云看了一会儿后，撂下书本，问道：“萧凡还没回来吗？”

“没有！”

陆玄一从角落走出来，回答道：“回禀陛下，九殿下离开淳王府后，往城西的玄妙观去了。”

萧凌云眉头微皱，去玄妙观做什么？

上香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