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沈辞早有女友,我不过是一个插足的第三者。
而沈辞被我勾引过来,毅然抛弃昔日女友,和我闪婚。
他很早之前在国外的一段录音采访也被爆出。
“沈先生年少有为,在商界杀伐果断,不知在感情方面如何呢?”记者笑着提出问题。
“有喜欢了很久的女孩,但是没能保护好她。”沈辞声音微微落寞。
他不仅愿意回答这种不着调的八卦问题,口中的女孩也明显被他珍视无比。
刷到采访视频时我心跳不可避免地漏掉一拍。
后面很多评论,但基本都是恶意满满。
【为什么不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他的未婚妻和他没有感情吧,算是商业联姻,怪可惜的】
【圈子里的一个朋友知道些内情,未婚妻本来就是私生女,有一手上位的好功夫,妈妈也是小三出身,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沈辞的公司最近势头正猛啊,这不是纯纯自断后路吗,只能说两个人都很难评】
【资本家之间还能幻想爱情吗?网友们外卖配送费涨两块钱就老实了】
“尤念,这就是你的男人,你活该像你妈一样,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岑苒后来给我打来电话,语气愤然。
这一出戏明显就是她一手操纵。
可是也得有操纵的底气不是吗?
要是沈辞真的有喜欢的人……
那我又算得上什么?
我沉默地挂断电话。
微博的公开账号早就因为网络舆论注销掉。
新搬进的别墅里家具还没完全安置好,空空荡荡。
舆论发酵将近一整天。
我都没有接到沈辞的一个电话。
婚戒摆放在桌上,隐隐闪着光。
我呆坐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抱着我妈的骨灰盒落下两滴泪来。
这场交易已经到尾声,沈辞帮我太多,我该再奢求其他。
可是最痛苦的事,就是看着自己清醒地堕落。
这一段时间每天都满怀期待地睁眼,又心满意足地睡去,为婚礼事宜忙前忙后。
我很难否定自己已经喜欢上沈辞的事实。
要是我真的如舆论所说,我是感情的第三者,那我又该以怎样的立场来回击岑苒和那些网友呢?
我抱着骨灰盒,泪痕渐干,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感觉到了细细密密的吻。
温柔又轻慢地落在我眼角,额头,和唇边。
“怎么哭了?”沈辞西装都没来得及换,俯在沙发边看我。
我尴尬地抹了抹眼下泪痕:“做了个噩梦。”
“公司临时有事,开了很久的会,我刚赶回来。”沈辞温声解释。
“嗯。”我点点头。
“你怎么不问我新闻的事?”他捏捏我的鼻子。
我委屈劲上来了,别过头:“本来就是协议婚姻不是吗?你帮我对付了岑家,我……”
话还没落就被强势又急切的吻堵住了嘴。
我呼吸急促,眼眶里憋出泪来。
“本来想和你解释,但更想当面说,可你一整天都不给我来电话,真就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沈辞趴在我肩头,委屈巴巴。
我好像看见小狗耷拉着的尾巴和耳朵。
“我在等你电话……”我不甘心地反驳,揉揉他松软的发顶。
“你看看,这就是我喜欢的人。”沈辞找出一张打印装裱好的照片给我。
我心跳如擂鼓,接过照片只觉得眼熟。
褪色的回忆潮水般涌来。
第一次到云城,那一年我十七岁,正逢沈皓轩拿到国外大学的offer。
岑言川带着年龄相仿的我去沈家道喜,顺便蹭话题攀关系,聊聊送我出国留学的事宜。
我不愿被他安排。
家长们谈话到一半,我就跑出别墅,到后院给我妈打电话。
告诉她岑言川想让我出国。
我妈坚决反对,我挂了电话冲到客厅对岑言川贴脸开大。
那天闹得不欢而散,岑言川后来再也没有动过送我出国的心思。
而二楼的某间卧室,几个十七八岁的少爷公子哥围在一起打游戏。
不怎么关心屋外发生的争端。
“外头怎么回事儿?”有人随口问。
“岑叔他私生女吧,为了出国留学的事吵起来了……你怎么交闪了?”
……
沈辞靠在窗边并不加入男孩们的谈话。
手机屏幕亮着,里面有一张我在后院打电话的背影照。
那张偷拍照片模糊随意,我都快不记得这件事的存在。
可是相框里已经泛黄的相纸却揭示着少年长达九年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