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叙白将头转向了楚莫辞的方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楚莫辞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轻言慢语道:“我知道你在含光境的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此话一出,柳叙白立即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空洞的瞳孔中满是惊慌之色,他整个人突然变的僵硬,心脏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含光境,他怎么会知道含光境里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我说的不止是刑罚,还有……”还没等楚莫辞说完,柳叙白便一把将他推开,楚莫辞顺势扯住了他的手腕,将柳叙白拉至身前,“你说,沈凛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行,含光境里的事情,不能说,不能说!柳叙白发了疯一般想要挣脱楚莫辞的钳制,但是楚莫辞似乎很享受他现在慌乱的样子,所以继续用言语相激:“我听闻你最是讨厌被人威胁,如今我便威胁于你,你又能如何?”楚莫辞任由柳叙白推搡,也没有松开他的手腕,
柳叙白心跳紊乱,他不由得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没有想到,对方捏着的居然是这条命脉,楚莫辞一把将柳叙白的头发扯住迫使他抬起头,然后用更加轻柔的语气说道:“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反正无论死活,这件事情是不会因你的死而消失。”
“我呢,只是不想你活的这么安生,我要你每一天都担惊受怕。”楚莫辞笑意泛泛道“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楚莫辞松开了手,然后整了整被柳叙白弄乱的衣服继续道“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对现在拥有的东西有所眷恋,不然失去的时候会很煎熬。”
楚莫辞将话说尽后,便从房间离去,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柳叙白,柳叙白将身体蜷缩起来,他慢慢退却到角落,虽然楚莫辞已经离开,但是他的恐惧却没有因此而消散,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颅内不断回想着在含光境内发生的画面,他将头埋在膝盖上,过度的痛苦让他眼泪不断流出。
逃不过吗?还是逃不过吗?柳叙白心态已经崩溃,他还是逃不过骨生花的诅咒,这都是自己选的,没办法。
此刻柳叙白如同坠入了深渊,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楚莫辞的话语还萦绕在侧。
不要听,不要听。
柳叙白一再重复着这一句,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个声音从脑子里赶出去。
他的命,还是来找他了。
他沉默了良久,眼泪终还是无法缓解他心里的灼痛,柳叙白眼眸一沉,身上泛起白金色的光泽,本源之力带动着灵心道骨疯狂运转,他不要束手就擒,也不要受制于人,他受够了。
既然没有办法一死了之,那就拼个你死我活。
柳叙白决定,他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换对方一命,天尊本源之力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损伤,但是他不能再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他必须重新变回之前的柳叙白,只有这样,他才有能力与之一战,哪怕只有昙花一现。
喉间腥甜,柳叙白知道这是本源之力的副作用,但他不能让沈凛察觉到他做了什么,所以硬生生的将翻上来的血液又重新吞回,对方既然让自己等着,那他便在此静候,等对方出招,柳叙白的眼神中燃起了一丝杀意,下一次,他一定要让这个人付出威胁他的代价。
楚莫辞刚回到宅邸,便接到了沈凛下达的任命,让他在荧惑魔宫任职,他看着手里的委任状一时间竟笑出了声,这家伙果然为了保柳叙白做足了准备,楚莫辞将委任状收起,可惜,他已经先一步见过了柳叙白,接下来只需要按照他设想的剧本将戏唱下去便可。
柳叙白,楚莫辞心里暗暗默念,虽然之前并没有与他见过面,但是今日见到他开始明白沈凛为什么会对柳叙白如此着迷,这个人身上特有的亲和力确实会令人不自觉想与他多说几句,那温暖之意是魔宗之人身上不曾拥有的,只可惜他的前身是蓝澈,是魔宗的最大威胁,不然自己也无意插手他与沈凛的事情。
不过看样子不只是自己,神域那边也容不下他,楚莫辞将之前收到的风律轻轻挥散,光凭商瓷的一纸陈情还不足以让他重返此地,他真正回来的原因,还是因为接到了神域那边的结盟书信,虽说他本人是十分不屑与神域合作,但是风律中清晰的写明了有关蓝澈在荧惑魔宫的事宜,这一点让他不得不回来,毕竟沈凛当初是因为蓝澈才落得尸骨无存,如今这个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荧惑魔宫,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好在他并没有太费功夫便知道了柳叙白就是蓝澈,但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沈凛在明知柳叙白的真实身份下还对他格外保护,难道不是应该杀之而后快吗?
更何况,神域那边似乎非常迫切想除掉柳叙白,不然也不会将如此一桩秘闻递交到他的手上,楚莫辞心想,但看柳叙白的反应,便知此事确实对他来说是一条不可触碰的死线,若不是立场不同且加上沈凛的旧账,他必须要用这个制衡柳叙白,楚莫辞还真的有些同情他,毕竟他知道柳叙白在含光境的经历后,心中唏嘘不已,一般人可是根本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