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兄,我是应该称琅環君还是应该称嫂嫂?”杜若突然的一句话让柳叙白差点心脏停止跳动,一抹绯红立刻窜上了柳叙白的脸,沈凛见此立刻笑意泛然,杜若不愧是自己一手培养的人才,这句说的实在太中他的心意,他伸手揽住柳叙白的肩,然后说道:“那得问他。”
“你……”若不是杜若还看着,柳叙白现在肯定飞起一脚将沈凛踹开,这家伙见死不救就算了,居然还拱火,柳叙白现在骑虎难下,完全张不开口,杜若倒是十分认真目不转睛的等着柳叙白的回答,沈凛见柳叙白不说话,便出了个两全之法:“若若你平时称他琅環君,没人的时候叫嫂嫂也无妨。”
“寒濯!”柳叙白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在沈凛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揍就皮紧?”沈凛吃痛,但脸上的坏笑不减,对着杜若又道:“你看,你嫂嫂是不是凶的很,平日你阿兄可没少受欺负。”
“那定是阿兄做的不好,嫂嫂才会生气。”杜若倒是没有偏向沈凛,而是非常公正的评说道,沈凛见杜若也向着柳叙白说话,便又道:“若若你到底是谁的义妹,怎么都不替你阿兄说话。”
“嫂嫂在魔宗认识的人少,阿兄肯定仗着人多欺负他,我若不替嫂嫂说话,谁还能替他出头?”杜若的话说的十分自然,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柳叙白心中虽然感谢杜若的仗义执言,但是嫂嫂这名头却总听着别扭,于是他开口道:“杜若姑娘叫我琅環便好,不必听他的。”
“好的嫂嫂。”杜若的回答让柳叙白不由得捂脸,果真是沈凛养出来的义妹,真的和他一模一样,沈凛在一旁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杜若这丫头是有点灵气在身上的。嬉闹一阵后沈凛也无意继续调笑柳叙白,再说下去,只怕柳叙白今日连门都不让他进,“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去,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
杜若招呼魔甲军将马车备好,三人便一路去了杜若的府邸之中,杜若毕竟是七圣君之一,北境虽贫瘠苦寒,但他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太差,中规中矩的院落没有多余的装饰,白墙青瓦简单至极,唯一的色彩应该就是高挂在门前的灯盏。
“环境简陋,自是比不了烛龙殿那般舒适,琅環君见谅。”杜若将沈凛的话听了进去,人前还是会注意称呼,柳叙白听到她这么叫自己,心里自然是舒心了不少,他赶忙道:“杜若姑娘言重了,这院落简约雅致,琅環很是喜欢。”
“琅環君叫我若若就好,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杜若招呼下人备了些简单的糕点果子,然后将主位让给了沈凛,自己则坐在客位之上。
沈凛看着身旁台案上放着的地图,上面已被杜若圈点了很多,想来应该是近几天魔兽出没的踪迹,看着深浅不一的朱笔痕迹沈凛就知道,魔兽的袭击应该是在逐渐增多。
“若若,你且派人现在去疏散寒鸦隧境附近,等诸事完毕,我和琅環君就赶过去,不能让寂灭海下的兽群活跃起来。”沈凛将命令发配下去,他抬眼看了柳叙白,发觉他好像也在想事情,所以在安排完杜若后便问道:“琅環君有心事?”
“倒也没什么,就是在想神域那边居然还没有什么动作,这不太像他们的作风。”以柳叙白对神庭的了解,寒鸦隧境这么大的事情都云谏不可能没有作为,如今还没有派人来处理此事,想来身处未央庭的那个人应该是将此事拦截了下来没有上报,看来此人的权利并不小。
“那最好是赶在他们发觉之前先做补救,这仗少打一场算一场。”沈凛知道柳叙白的担忧,如果让他安坐在此等消息估计也如坐针毡,所以他提议道:“琅環君若是不放心,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先看看情况?”
“也好。”柳叙白正有此意,寒鸦隧境里杜若的住所并不是很远,二人便没有惊动其他的人自行出发,一路上柳叙白都心绪不宁,因为周围的景致逐渐与青妙所说的场景重叠。
狂风席卷着整个海岸线,令人有些睁不开眼,海水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海面之上旋转着蓝紫色的黑洞涡流正是寒鸦隧境的入口,柳叙白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感叹灵族的预知力的准确,青妙说的没错,这里应该就是自己最后的结局,他转头看了沈凛一眼,青妙曾说过,他最后会与沈凛对峙,但现在自己已经和沈凛说明了曾经的过往,沈凛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和自己起冲突呢?
在沈凛心中,除了无极境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心结吗?
正在他思虑之时,浪花突然变得汹涌不止,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海面之下浮出,沈凛眼疾手快,将纵偶丝抛出,丝线交错结成网状,向着海面压了下去,他反手一按,海水之中便翻上来红色的血水,想来应该是被纵偶丝切割导致,一般的魔兽对沈凛来说费不了太多功夫。
海水逐渐将血液冲淡,深蓝色的海水之下突然膨胀出多只触手,随着触手逐渐增多,躲在海面下的魔兽也显了身形,原本应是头颅的部分此刻被分化成两半,割裂的伤口处长满尖而长的毒刺獠牙,空洞的胸腔内皮膜一览无余,肩膀到腰间似是被什么利器斜着劈开了一般,绽裂的皮肉之下是一只硕大的眼瞳,而之前看到的触手则是从这魔兽的腰下伸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