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蛮荒鬼尸王似乎战力更强,连风知还都还需要与他打上几个回合,自己的体力不能耗在争斗之上,但风知还必须赶快脱战,不然隧境便无法完全封印,柳叙白反身而下,唤出望舒弓,反手将三支本源之力凝结的羽箭搭好,蛮荒鬼尸王应该是感知到了柳叙白这边的杀意,立刻调转了攻击对象,向着柳叙白袭来。
三箭连发,羽箭的光束刺入水中,蛮荒鬼尸王发出惨烈的叫声,遂而触手拍打着水面,激起的水花立刻凝结成冰锥,冲着柳叙白攻来,柳叙白不能动用过多的本源之力,只能飞身闪躲,但还是被不少冰锥刺中,身上立刻显出斑驳的红色,但在这一击之下,蛮荒鬼尸王也暂停了攻击下潜消失。
“神君!”风知还立刻上前将柳叙白接住,二人重返回高崖之上,风知还看着已有些体力不支的柳叙白,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马上去寒鸦隧境的通道,不然柳叙白随时会力竭,但是私心之下他还是紧紧将柳叙白拥入怀中,然后低声说道:“神君,就此别过。”
“去吧。”柳叙白拍了拍他的背,正当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沧渊剑呼啸着向二人中间飞来,柳叙白急忙将风知还推开,回身便看到双眼赤红的沈凛正盯着自己。
“知还快走!以大事为重”柳叙白知道这个时候他没办法和沈凛解释发生了什么,只能催促风知还马上离开,风知还知道现在情况不容他在多留,他看的出沈凛现在有些怒火攻心,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留下再做替柳叙白分辨些什么,只得立刻扑扇着羽翅向寒鸦隧境飞去,待他的身影消失,柳叙白不顾还在盯着自己的沈凛,立刻将所有的本源之力推向隧境入口,隧洞的另一边也燃起白金色的气焰,他知道风知还已经将他给的羽箭射出,双力的作用下入口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之上,但气旋的余波冲击柳叙白避无可避,数道气旋卷起水柱,与天际相连,其中一道刚好砸在柳叙白的身上。
他跪倒在高崖之上,五脏内传来撕裂的痛感,口中的鲜血淋漓不止,好在已经完成了封印,他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沈凛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而是将那把沾满血的玉骨扇丢到他的面前。
“琅環君,下次做戏要做全。”沈凛声音寒澈不堪,他眼中的愤恨柳叙白看的分明,“你连这扇子都舍得给商瓷,怎么忘记了告诉他你身上一直有的千秋岁香气。”
柳叙白此刻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讲话,他将扇子拾起,当初他与商瓷做的交易,便是用蝶褪之法将商瓷易容成自己的样子,蝶褪之法可以完全复刻要易容对象的体貌声音,但百密一疏,他忘记自己常年使用千秋岁,所以这味道早已沁入发肤,旁人兴许不会觉察,但是沈凛与他共处多年,自然是分辨的出,原本是想让商瓷陪着沈凛直到自己骨生花发作,沈凛记忆淡化便不会记得这些,可他还是小瞧了沈凛的敏锐。
“琅環君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风知还会在这里出现?”沈凛提着沧渊剑向前一步一步走来,柳叙白刚顺了口气准备开口,沈凛便向他挥出一剑,斩伤了他的左臂,“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挡了琅環君的美事?这么快的封印隧境是怕我找风知还的麻烦?”
柳叙白捂着手臂伤的伤口,他没想到沈凛竟会对自己出手,但显然沈凛是误会了他与风知还的关系,于是解释道:“风知还是我请来帮忙的,只凭一人之力无法封印寒鸦隧境,我叫他与我配合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你不是着急和风知还双宿双栖才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吗?”沈凛的话让柳叙白听得莫名其妙,方才风知还也只是抱了自己一下,不过是单纯的同谊之情,何来的双宿双栖之说?沈凛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身上蕴藏的杀气让柳叙白皱眉,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见了风知还,就惹得他这么不悦吗?“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沈凛手中唤出一道还未消散的风律,推送到柳叙白身前,柳叙白看着这陌生的信函瞳孔放大,这是神域的来信?柳叙白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风律传信是需要确定位置才可以传送,他上一次发出的位置是在荧惑魔宫,怎么会在北境收到神域的来信。
“这不是我做的!我和风知还什么都没有。”柳叙白马上知晓了沈凛愤怒的原因,他以为是自己联合神域做的局,刚巧让他看到风知还与自己同处一地,机缘巧合之下风知还居然还抱了自己,而这一封根本不知是谁发出的信函,无异于坐实了他想要杀沈凛的意图还有与风知还的私情,现在隧境已经完全封闭,风知还也已经离开,他已没有了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你?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推脱的这么心安理得?”沈凛又挥出一剑,这一剑划伤了柳叙白的脸,血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无极境时你说你没失约,如今你又说你没有与神域私联,与风知还也无私情,那我看到的这些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我说了,我没有!”柳叙白也有些情绪激动,眼神也充满了愤怒,他没想到沈凛居然因为这个疑心自己“仅凭这一道风律,你就要断我的罪?”
“不是一道,而是很多,这字迹的灵韵你应该认得。”沈凛又抬手唤出多条风律,展示给柳叙白看,上面除了书写着每一次的计划,其他尽是与风知还的温柔话语,柳叙白看着这些凭空出现的风律百口莫辩,只能说明魔宗之内还有人在配合神域,但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向沈凛解释,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些风律从何而来。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沈凛俯下身,一把扼住柳叙白脖子,“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这般厌恶,这种献身示好的戏码一次不够,居然还要再来一次?”他的眼睛中赤红色的气焰正在蔓延,他恨柳叙白这样戏耍他,将他玩弄于鼓掌间。
心魔,原来是心魔,柳叙白霎时明白了那些书信的作用,如果放在平时,沈凛是断不会因为这些文字而不信自己,正值沈凛虚弱之际,以这些书信引出沈凛的心魔,在心魔加控之下,沈凛会无限放大自己的心结,原来他一直在意的还是之前风知还和自己的关系,这怨气已经大到自己放置在沈凛体内的灵心道骨都无法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