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川到上御都只需半月的车程,有了林鸿飞的助力,大军可以延后进发,他只需带足攻城精兵,然后与林鸿飞的人一起协同合作便可。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柳叙白,身子不由得贴紧了一些,今日阵前对话,他看的出柳叙白这些时日的进步,看来若是没有骨生花,柳叙白原本应该是可以顺理成章的坐上那皇位的。
哀叹之余,他除了将柳叙白越抱越紧别无他法,许是怀抱箍的太过用力,柳叙白的呼吸都被打乱,时不时口中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遥想昔年,九阙城上,他是否也是这样蜷缩在柳叙白的怀里寻求安心?
一想起自己每次说守夜,结果都睡得天昏地暗,沈凛就忍不住发笑,他揉着柳叙白的肩头,心中安然无比,从前是柳叙白见证他的成长,如今换自己来看着他一点点的变好。
这段时间的行军,已让沈凛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一大早江绰便将昨夜的驻军情况汇报了个遍,为了想让沈凛多休息一阵,他擅作主张连夜去审问了那个被圈禁起来的士兵,可是很遗憾,那个士兵就如柳清舒派出的谍者一般,已经陷入了疯癫的状态。
这到底是什么诡术?沈凛心感好奇,虽然昨夜喝的很多,但林鸿飞毕竟是武人出身,酒劲散的也快,在江绰汇报完之后,他便也出现在了堂内。
正巧柳叙白不在,沈凛便开口询问了起来,“林元帅,唐韵可在朔川城内?”
这一句话问的没有来由,直接让林鸿飞陷入了沉默,见他不答话,沈凛便又道:“你是否在朔川城内,培养一支未在编织内的人马?”
“宁王的消息,果然灵通,连这个都知道了?”林鸿飞自打昨日见识过沈凛的能力之后,便也不打算对他隐瞒,再加上他现在是柳叙白所信任的人,告诉他也无妨,反正就算瞒着,沈凛迟早也能一自己的方式查出来。
如沈凛所感知的那般,朔川城内之所以弥漫着一股死气,是因为唐韵帮林鸿飞培植的军队,并非活人,而是那些死去的琉蓉兵士。
当林鸿飞收到柳叙白要被送往古恒的消息时,他便打算从朔川出兵拦截,可这个时候,唐韵便找上了门,他先是将柳叙白的真正生辰批命道出,然后便怂恿林鸿飞培养兵马,好与古恒抗衡,若是柳叙白可以平安归来,他亦可凭借这队兵马将柳叙白送上王座。
每逢战争,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唐韵便提出,养尸成兵,因为不会有人在意乱葬岗或是战场之上究竟死去了多少人,这些人死去后,便会消去户籍无法查证,所以也无人会知晓这支兵马何来。
尸人无畏疼痛,便是被击倒只要身体不残,便可再次爬起进攻,而且光是夹带的味道和那可怖的状态,就已经可以令人胆破心颤。
至于那些所见之人会疯癫,则是因为唐韵的咒法使然,泄密者都会被无尽的噩梦所折磨,直到精神崩溃陷入疯狂。
“那这支军队现在何处?”沈凛问道,林鸿飞摇摇头,“唐韵在兵临朔川城那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前养在城内各处的尸人也都凭空不见,估计也是被唐韵一并带走,这原本是我的底牌,若与你对军失败,起码还有这支尸人部队可用,但这张底牌被抽,我才不得不与你夜谈。”
这下情况更遭了,沈凛暗觉不好,天气日渐炎热,尸人的身体保存不了太久,很快就会发出腐臭,唐韵一定会赶在这之前让这支部队物尽其用,起攻古恒显然不现实,那最近的,便是上御都。
“林元帅,恐怕我们要在上御都前,与这支部队开战了。”
此言一出,林鸿飞便深觉不妙,他是见识过这支部队的强悍,如果说在上御都碰到,只怕要折损不少,不过这对沈凛来说并不是难事,尸人毕竟是尸人,再有能力也经不住红莲业火的灼烧。
“天下方士不止有他唐韵一个,见招破招吧。”沈凛说道。
在朔川府修整了两日,沈凛便将梁策留了下来,命他督促城内的安防还有后续的大军推进,而自己则带了江绰、柳叙白一队人马与林鸿飞一道去往上御都。
令林鸿飞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率兵回都得举动算的上是声势浩大,但上御都那边并没有任何应对的动作,甚至连最基本的三哨示警都没有,离上御都越近,林鸿飞就越感到有些怪异。
空气之中弥漫一股腐烂的味道,想来唐韵培植的那路尸兵也在附近,沈凛策马立于队伍最前,天色已晚,蒙雾渐起,虽然自己的视力不受影响,但难保其他人不会视线受阻。
“林元帅,今日就在此安营扎寨,全军戒备。”这诡雾来的蹊跷,他需全力应敌,林鸿飞闻言,便命人将柳叙白的车驾围了起来,然后对沈凛说道:“宁王殿下稍坐,我且派人前去看看。”
“不必,我亲自去探。”沈凛回绝了林鸿飞的提议,如过尸兵在前,去探报的人岂不是白白送命?况且这诡雾刚好可以将他施法的行为隐藏起来,所以沈凛便驱马上前,决定一探究竟。
“你家王爷一向喜欢这样亲力亲为吗?”林鸿飞对着身旁的江绰问道,江绰轻笑着点点头,“凡事涉险之事,殿下都会率先而为,况且林元帅也见识过了,我家王爷的身手几何,这世上恐怕难有对手了。”
柳叙白听着车外二人的对话,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这周围浓雾弥漫,他大概也能推算的出与唐韵有关,上次虚云的事情柳清舒与他推演了多遍,也未能查出什么,毕竟在沈凛的前尘过往中,并没有修习术法的经历,但看现在沈凛只身前往迷阵,柳叙白便也将视线锁在了他消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