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解不开?要不你说几句好话求求我,我帮你解?”沈凛微笑着说道,一副轻松之态,柳叙白的脸直接黑了下来,用力的想要将手从这线绳中穿出,他恨不得现在直接掐死沈凛,“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嘴?”
“那也得解开你才有机会啊?你若不求我,那就这样缠着吧,咱们一起等北渊盟的人来,反正我不怕丢人。”沈凛直接破罐破摔,一副无赖的模样。
柳叙白已经被沈凛弄的没有脾气,他咬着牙,脸上故作平静的说道:“你别得寸进尺,赶快把玄丝解开!”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沈凛将脸别到一旁,假装不满,柳叙白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用了好大气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用自己仅剩的理智说道:“算你狠,当我求你行了吧,赶紧想想法子。”
“这还差不多。”沈凛将手中的端头松开,很快捆着他的玄丝便逐渐松垮下来,柳叙白迅速将身上的丝绳扔到一边,然后一把将沈凛推开,沈凛撇了撇嘴:“你这翻脸比翻书都快。”
柳叙白走到一旁,将掉落的面具捡起带好,然后抄起身边的长剑就奔着沈凛刺来,沈凛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剑风带动着他两鬓的头发向后扬起,眼见就要刺穿他的左眼,他却依旧淡然的看着柳叙白没做任何防御措施,直到剑尖却停在了距他眼睛一毫之处。
“不躲?”
柳叙白有些吃惊,沈凛面对的他的一击完全没有闪躲之势,似乎料定他这一剑刺不下去,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油然而生,沈凛双指夹住剑身,向一旁侧推开,然后歪着脑袋冲柳叙白一笑,“不躲,我是你抓来的犯人,自然听凭你处置。”
柳叙白觉得眼前这个人将自己的底线拿捏的分毫不差,他在河洛城也好,北渊盟也罢,从没见过谁这般了解他的脾性,他平日待人多是冷淡严厉之色,所以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极难相处,所以也尽量避而远之。
这个沈凛,总是反其道行之,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忍耐极限,每次到自己快要爆发的时候,又装作乖巧让自己下不去手。
最让柳叙白不解的是,他自己似乎并不是很讨厌沈凛的这种死皮赖脸的样子,心中反倒觉得有趣,也许是因为在自己漫长的人生中,从没出现过像他这样的人。
面对自己的疾言厉色不卑不亢,甚至还能说笑自如,若沈凛不是河洛城的圣子,自己应该会因为好奇而选择去了解一下这个人,只可惜,沈凛是自己必须要铲除的人。
“喂,想什么呢?”沈凛唤了柳叙白一声,“你若暂时还不想杀我的话,我说点对你有利的消息如何?”
“你又耍什么花招?”
柳叙白不太能分辨沈凛究竟是善是恶,说他善吧,他身上还总有些邪气,尤其是那张嘴,真的是巧言令色的很,完全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但要说他恶,这些年也从没听说他有仗着自己的身份行过什么恶事,而且上次沈凛明明可以将自己抓住来换自由,但他却还是选择放了自己。
“你们北渊盟中,有河洛城安排的细作,如果你们想要一举端灭河洛城和三司命,恐怕要先从内部做做清算了。”
沈凛善意的提醒道,他知道柳叙白一定会觉得他在挑拨离间,所以将手上的子煞蛊镯亮了出来,“尚唯轩想用子母煞控制我,让我帮他探听忘川水的下落,你觉得如果我只身进入北渊盟,可还有命回来?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北渊盟中没有他的人,他怎么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出来?”
这番话柳叙白还是信了几分,毕竟今日他潜入河洛城的时候发觉守卫松懈,紫微宫更是无人值守,原以为是他们放松了警惕,却没想三司命已经开始打忘川水的主意,不惜将他们最珍视的圣子送出来做诱饵,不过这也恰好说明,自己上次的威慑多少还是起了作用。
“怎么,是河洛城给你的条件不够优渥,所以反水了吗?”
“你自己也曾深陷河洛城,定然知晓我经历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换做是你,便是给你金山银山,你会愿意留在那里助纣为虐吗?”
沈凛言辞诚恳,一语戳中了柳叙白心中最为脆弱的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个河洛城外看繁荣华贵,实则恶浊无比的地方,这一点,第一次让柳叙白有些同情沈凛,毕竟他的经历自己可以完全感同身受。
“你若说的是真话,北渊盟自然欢迎你,但你贸然投诚,我对你心存疑虑也理所应当。”柳叙白言之在理,沈凛没有反驳,继而他便说出了解决方案:“如若我能自证清白,你是不是就能信我?”
“你一向很喜欢说废话吗?”
柳叙白挑眉,如果沈凛可以证明他不是与三司命一路,自己当然可以放下所有戒心,毕竟如果河洛城没有了沈凛,等同于失了对手下人的控制主权,这对北渊盟是天大的好事。
“那你便陪我做场戏,我将那些暗线替你拔除,即便我有其他企图,在北渊盟也翻不出什么浪,你不还有忘川水吗?”
沈凛的话无懈可击,柳叙白自然也认同这种做法,反正他还得撬开沈凛的嘴,问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何时暴露的,让他待在自己身边早晚能打探出什么。“行吧,暂且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