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慕华辰因为与慕浮生之间的权位之争,忙的不可开交,几乎没有再露过面,当初约定好的独奏,也迟迟未能履行。
一种名为思念的感受,充斥在柳叙白的心间,但是他无法开口,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与慕华辰,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能做的,就是等待与守护,完成慕华辰留给他的每一个任务。
一想到这个,柳叙白的心绪就有些不宁,他赶忙将换题转走,对着言涟说道。
“倒是你,明明最不擅使用乐器,还偏偏选了司弦这个名字。”
“选拔的时候,我见你使用的也不是琴或琴弦之类的武器,似乎你,更喜欢用剑?”言涟说完便指了指他放在桌子上的琴,这个时候,柳叙白还没有得到乱世,所以这台面上摆放的,是一把焦尾琴。
柳叙白闻言不禁笑道:“这不刚好便于隐藏吗?剑于琴中,便不易被人发觉,琴心剑意,即是我的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当初言涟在杀玉兰台的时候,才会说锦瑟惯用的杀人技并非琴弦,看来此间的分身真的不够了解柳叙白,光凭一段断线就认定是他杀了萧止和玉兰台,沈凛心道。
“锦瑟,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天下太平,琅琊不再需要十二乐师时你的归路在何处?”言涟一遍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一遍随口问道。
“归路吗?”柳叙白饶有兴致的思索起来,这个对于他来说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反正是闲谈,柳叙白便随意畅想了起来,“也许,会想有个家吧!娶妻生子,归隐田园,了却残生?哈哈,说笑的。”
“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人,有的时候我也幻想,若我有家人有朋友,或许就不想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今时今日,我不过是没得选罢了。”
“那……我能算是锦瑟的朋友吗?”言涟试探的问道,他对于这个问题十分慎重,手里的活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看的出来,他很在意柳叙白的回答。
“当然,这也是我留下来的原因之一不是吗?”柳叙白笑道,言涟是第一个愿意主动与他搭话的人,也是第一个对他施以干净无暇的善意的人,他对言涟一直抱有一种感恩的心态。
平时柳叙白多是冷脸待人,旁人也以为他不好亲近,所以不会与他主动建立联系,对于朋友一词,柳叙白很是陌生,但是当言涟开口之后,他的心不由的震颤了起来。
他,可以有朋友吗?
这与慕华辰的教导完全不符。
他,可以吗?
柳叙白虽然心里犹豫,但是他却没法拒绝,所以对于言涟的问题,他想都没想的应了下来。
反观言涟,他对柳叙白除了是同病相怜的共情外,还有崇拜之心,在言涟的视角里,柳叙白自身优势可谓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这种慕强的心理让他忍不住触碰了身为影卫杀手的大忌。
“锦瑟,谢谢你。”言涟的话诚挚无比,他何尝不也是一个人,有了柳叙白这个朋友,他便也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二人相视一笑,便各自低头忙碌了起来。
画面一转,场景之中多出一人,这个人沈凛也是认识的,便是苏渺曼,只是此时苏渺曼看着孱弱不已,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衣,应该是刚刚从狱中被放出来。
“司弦,以后她就是我们的同伴了,你多照拂一下。”柳叙白从一旁取了件外衣给苏渺曼披上,然后柔声道,“苏姐姐,留你在此是权宜之计,希望你不要怪我擅作主张。”
苏渺曼性子刚烈,因为保护手下的姑娘不受辱得罪权贵而被下狱,柳叙白之前替慕华辰办事的时候,时不时要与第一楼打交道,尤其是在柳叙白知道苏渺曼建立第一楼的初心之后,便对此人钦佩不已。
“只是给姑娘们一个家罢了,若是有去处,谁愿意在这烟花之地陪笑?”
“我一人受苦无妨,但是她们不行,若是没了第一楼,她们都活不了。”
“柳先生,帮帮我。”
毕竟一个女子想要在玉泽州的烟街柳巷中清名不改,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柳叙白深知这其中苦楚,所以在知道苏渺曼入狱之后,柳叙白便赶去探望。
所以在苏渺曼发出求救的信号之后,柳叙白便开始出谋划策,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说服慕华辰,只要有慕华辰出手,苏渺曼便会安然无恙,但是同时,他也必须给慕华辰一个相应的筹码,他清楚,慕华辰是绝不会为了所谓的人情而插手,所以想要打动他,没有什么比建立情报网更好的了。
当柳叙白提出这个想法之后,慕华辰便点头应允,反正对于他来说,情报网的设立有益无害,而且这十二乐师也刚好折损了一位,现在由苏渺曼补上也未尝不可。
所以在慕华辰的安排下,苏渺曼成功获救,连带第一楼的姑娘们也都保了下来。
“怎么会。”苏渺曼话语之中充满了感激,“柳先生愿意出手搭救已经是我的福气,怎么会怪罪。”
言涟看着苏渺曼,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柳叙白一打眼就将他的心思看穿,这小子多半是动心了,苏渺曼毕竟姿色不凡,言涟的行为也算是情理之中。
也好,若能撮合言涟与苏渺曼也不错,毕竟看着言涟幸福,他也会高兴。
“司弦,看什么呢,你倒是赶快给苏姐姐安排一下,好让她接手现在情报网。”
柳叙白有意无意的将二人推到了一起,言涟面色一红,走到苏渺曼面前低声道:“啊……好……好的,您请跟我来吧。”看的出来,言涟的状态很是紧张,他平时打交道的多是大老爷们,这突然来个姑娘,他自然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