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的作用下江宜陷入梦魇中,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宋卿的痛苦,眉头紧紧皱起。
薛静鸢念出来的名字太专业,姚佳瑶哦哦了两?声,急忙在包里翻找出医生给开的药。
就?在姚佳瑶翻找的过程中,薛静鸢已经解开了宋卿的扣子为人进行心脏复苏。
感受到宋卿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些,薛静鸢舒了口气,接过药片后掰开宋卿的嘴巴塞进去。
姚佳瑶小心地为宋卿喂水,哄着宋卿:“卿卿把药咽掉。”
“跟着我,吸气——”薛静鸢的手掌还也停留在宋卿的胸口,引导着:“慢慢地,呼出来。”
胶囊被水润湿粘在喉咙里化掉,药物的味道?弥散在气管和口腔间,连呼吸都是苦的。
宋卿很努力地平复着呼吸,按照薛静鸢的指引,进行呼吸调试。
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发,把姚佳瑶吓了一身?冷汗,困意全无。
在药物和薛静鸢的引导下,宋卿的状态终于稳定了。
心脏处的痛感仍在持续,耳朵里是无尽的嗡鸣声,宋卿全然不?在意身?体的难受,偏过头看向一床之隔尚在昏迷中的江宜。
明明下午还一起逛花店,一起去买书,一起去江边,在夕阳下笑得肆意洒脱。
怎么再一睁开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脑海里不?断重现着江宜紧紧护着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拳头,像暴雨似的落下。
隐在黑夜中的人影,甚至连脸都看不?清。
最后的意识定格在江宜从身?后挨了一击,颓然地跌落下去时的样子。
那?一刻宋卿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失去江宜了。
再一次,失去。
宋卿的情绪彻底失控,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润湿鼻梁浸透眼睫。
泪水让视线变得模糊。
看着毫无生气的人,宋卿忍不?住又想起江宜手腕上的那?道?疤,深可见骨的缝和伤。
她?当时,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念头自杀的呢?
锋利的刀刃割断所有筋脉,静静地等待着死亡时,会在想什么?
躺在病床上抢救时,是不?是也是像这样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破的泡沫。
宋卿不?敢眨眼睛,她?害怕自己再眨眼间,江宜就?会彻底消失。
一想到江宜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独自承受过的痛苦,宋卿突然不?怨了。
即使江枝给自己的答案是江宜在自己和前途间选择了前途。
这个让宋卿怨了十?年的因,突然不?再重要?了。
选前途就?选前途吧,至少?江宜可以好好的活着,只要?人活着,活着就?够了。
热泪从眼角滑落,宋卿长而?深地叹了声气。
心脏处泛起细细密密的痛,但却?不?是因为病发,而?是一种酸涩的难过的痛苦。
在这一刻仿佛被割断筋脉的人是自己,躺在江宜身?边的宋卿试图感受着江宜当初的感受,分担着江宜承受过的痛苦。
“病人的情况看上去已经很严重了。”薛静鸢看着已经平缓的宋卿,皱了皱眉对姚佳瑶说话?时有些不?悦:“这么大的刺激还是让她?消化一下再接受。”
薛静鸢见过宋卿,知道?她?和江宜的姐妹关系,就?在接出江宜时,薛静鸢留意了下对面那?台手术的情况。
病人姓宋,是车祸。
尽管不?愿意去做联想,薛静鸢还是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测。
同一时间,妹妹跟妈妈都出了事,对于心脏病人来讲实在是毁灭性的打击。
姚佳瑶也没想到宋卿会失控到当场病发。
刚刚在宋雪意的病房,因为江枝时刻贴身?守着,所有的事情又全都被她?一手包揽,就?连作为亲女儿的宋卿也只能是站在一旁看,连进去陪护的资格都没有。
江枝身?份特殊,出手阔绰。
宋雪意病房的所有的设备仪器,包括药物全都是用的最高?级别,就?连为宋雪意插针管这种小事都是院长陈茉亲自弄的。
寸步不?离的姚佳瑶生怕宋卿会昏倒在宋雪意病房前,但还好,宋雪意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宋卿只是了解了情况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宜的病房。
她?说,“江宜现在只有一个人,她?需要?我。”
姚佳瑶把话?重复了一遍,有些心虚地低头,就?像犯错的孩子。
“抱歉,我只是出于医生的本职,所以有些凶。”薛静鸢意识到自己把人吓到了,软了些语气:“病人她?在我们?医院做过检查吗?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入院治疗?”
姚佳瑶被问得语塞,她?也搞不?懂宋卿在想什么。
居然会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已经恢复了的宋卿擦掉眼泪,转过脸道?:“刚刚的事情谢谢您了,请问江宜的状态还好吗?”
薛静鸢没想到宋卿的第一句话?是关心江宜的身?体,刚刚还酝酿在胸腔叮嘱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的状态。”薛静鸢语气不?悦,但她?还是提起眼看向了床上的人。
看着苍白的脸色,清冷的眉眼,薛静鸢恍然大梦方醒。
躺在床上的人一直是江宜,不?是那?个人。
刚刚还强硬的薛静鸢长叹了口气,闷闷道?:“大概还要?半个小时,药效过了就?会醒,并未伤及大脑只是伤口创面太大,又失血过多,醒来可能还是会嗜睡。”
宋卿一一记下,追问道?:“那?她?醒来可以吃东西吗?忌口呢?”
“她?昏迷了两?天一夜一直打着营养液,如果饿的话?可以吃一些流食,你可以多问几次饿不?饿,她?可能自己感知不?到。”薛静鸢将?手收回口袋,轻叹了声:“既然家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卿在姚佳瑶的搀扶下坐起来,冲薛静鸢再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