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一言不发，仿佛看不到其他人，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林炡。

一片死寂。

“抱歉啊各位，我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就在二人对峙的同时，出乎所有人都预料，一直默不作声双生突然毫无征兆地朝林炡举起了枪。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紧绷，没有人注意到秦川的小拇指动了一下。

砰！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顷刻之间林炡被人推开了。

是秦川。

秦川昏迷了7天。

直到第7天，严峫他们终于看不下去，把林炡拖回了酒店。

也是在同一时间，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推开，是吴雩。

“差不多也该醒了吧？”

当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吴雩也不恼，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开始叨叨絮絮：“林炡这个人吧，比较好骗，不过停停表示已经被你骗过一次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信你。”

病床上的人呼吸一顿。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速战速决，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然等会儿林炡就回来了，你这7天不是白躺了吗？”

“嗯……反正步重华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在你这儿吃两包辣条可以吧？”

病床上的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妥协：“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们这种邀请方式，祖宗，求你，我不想步支队再因为别的事儿记恨我了ok？”

吴雩没理他：“你现在能阻止我？没事，你别跟停停说啊！”

秦川快疯了：“还有！别再说那个字了行不？等会我可真晕了！”

吴雩：……

“那行，”吴雩也不兜圈子了：“我就直说了，来当卧底吧！”

“嗯？”秦川不解：“这跟我将要做的有什么不同吗？”

“白底黑字，有证明的那种。”

秦川有一瞬间的愣神：“……什么？”

“你知道没有任何文件保障，你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当初就是吃了这亏。”

“怎么就没意义了，”秦川无所谓地笑笑：“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以后的自由而已。”

吴雩直接无视秦川的话，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你知道吗，你中枪后，林炡整个人魂都没了，到医院后守了你三天三夜。”

“……”

“其实林炡他很想要你光明正大地回来的。”

“光明正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秦川低声笑了笑：“有一张白底黑字的文件证明又如何，你可别告诉我，凭这些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回来？”

大概是因为一下说了太多话，秦川偏头咳了几声，才继续道：“吴雩同志，我可是正规警校毕业的，当警察当了十多年，法律，我比你更清楚。”

“我知道，但如你所见，我跟停停都回来了，就算不行，也能给你立个功，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两次一样，只凭严队一面之词。”

“可能吗？”秦川嗤笑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为警方挡过枪的，你以为我还能回去？她们还能容得下我？”

“是么？可是停停说，这一枪也是在你们计划之中的呢。”

“……”

当时事发突然，严峫跟步重华完全属于震惊状态，林炡眼里更是只有秦川的伤，根本注意不到什么其他的细节。

可唯有江停，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秦川，自然也没有放过他跟双生所有的细节。

“他说双生开枪前曾看过你一眼，你倒下后也有让她们快些走。”

“当时我在跟林炡对峙，她开枪前看我一眼也没有问题吧？”

“可是双生开抢的速度不仅快，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怎么可能预测的这么准？”

“那……”秦川还是认命了：“姓江的真是我的克星。”

“那我再猜猜，被你透露给我们的鳐鱼，应该算是你们的竞争对手吧？你这样做，不仅能借警方之手除掉他们，还能增加警方对你的信任，一举两得，对吧？”

“但如果鳐鱼的人全军覆没，你们却毫发无伤的回去，势必会引起鳐鱼残党的怀疑，所以你们就将计就计，不单让她们从我们手中逃脱，更造成一种是因为你拼死相护她们才能逃脱的错觉，既能打消鳐鱼旧部对你们的怀疑，还能让日后她的手下更加信任、尊重你，对吗？”

“这些也是姓江的告诉你的？”

“不，秦老板别忘了，在步重华认识的人里面，你的智商只排第三。”

言下之意就是，你前面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我。

“不过相比你们这一整个计划，我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更好奇。”

吴雩说着，竟真就放下了手中的辣条，一脸好奇：“你的老板，那个女人，难道不会对你太好了吗？”

“你在意的不是这个吧？”秦川没接他的茬：“那天虽然没见到她的脸，但我不信你一点都没怀疑。”

“秦老板果然是聪明人，”吴雩笑了，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淡了：“那我就直说了，她到底……”

“她到底是不是她，‘画师’应该最清楚了吧？”秦川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且不说她是死在你眼前，你曾经跟她朝夕相处过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犹豫，但她那双眼睛，实在是……”

“像，是真的像，这点我不满着，不过她的身份——”

只见秦川嘴唇轻勾，吐出一个无吴雩从没想过的答案。

“我不知道。”

“……好，”沉默半响，吴雩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回来当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