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摸出一盒烟，自己抽了一根，又问秦川：“抽烟吗？”

秦川飞快的扫过一眼烟盒，嘴上飞快地拒绝：“不抽，戒了。”

双生失笑，也没介意：“你瞧，这算放得什么松？”

“那倒不是，人上了年纪，这种东西少碰。”

双生无言，只是自顾自地掏出打火机来，低头挡着风把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这是秦川第一次看到她吸烟，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吐出的烟圈缠绕着指上嫣红的指甲油，又很快被风吹散。

“很新奇吧？”双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跟蔷薇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让她知道，抽得少。但是人嘛，总有需要借助外物的时候。”

“理解。”秦川收回视线：“不过这东西还是少抽。”

“嗯。”双生似乎懒得跟他争论，只是随口应付着。

那根烟只抽了一半，双生先是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确认并无火星后，才掏出一张纸巾，把烟头捡起来小心地包好。

“深山老林的，还是要注意点安全。”

其实这块儿地正处悬崖边，地上连一点儿杂草都没有，秦川却了然一笑，赞同到：“是该小心点。”

“我已经联系了人了，明天这个时候蔷薇就会离开缅甸，我会先让人带她去美国，帮我处理一些‘麻烦’。”

“嗯，”秦川对双生突然和盘托出并不意外：“之后呢？”

双生淡淡道：“之后我会跟进她的状态的，以后咱们就当从没有蔷薇这个人出现过。”

可能吗？蔷薇真的会甘心从此消失吗？

这个问题，对双生来说或许没有意义，但秦川知道，他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要不说狠还是你狠呢。”秦川面不改色：“这和马克里德又有什么关系？”

双生却答非所问：“我怀疑我们内部有卧底。”

一口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秦川意识到自己后颈出有些潮湿，他强撑着镇定，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哦？”

“你不好奇吗？说实话我挺好奇的。”双生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笑容：“我一直以为，我手下都会是一批忠心耿耿的人，毕竟有异心的剩的也不多了。”

那是，这次炸掉两个，下次崩掉两个，剩下的敢有异心才怪了，虽然也不是没有作死的……秦川自己不就是一个吗。

但秦川清楚知道双生说的不是自己。

一种怪异地感觉漫上心头，跳到喉咙地心脏似乎在做自我调节。

“我倒也不是讨厌他们通风报信，”双生恹恹地理了理衣袖，显得随意又放松：“我就是不太喜欢被人背叛。”

双生眯起眼，黑沉的瞳孔渐渐泛出血色。

“正好，马克里德既然那么‘忠心’与劭哥，那就让他下地狱去陪他亲爱的劭哥吧。”

第48章失算

——砰！

鲜红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来，他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在变冷，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他倒在地上，身边的人好像都在颤抖，却没有一个人敢来扶他。

秦川就站在不远处，枪声响起的那一瞬，他的指尖无意识卷缩了一下，脸上却面无表情，连晃都没晃一下，没有一丝破绽。

他看着小马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他胸口涌出，那枚穿过他身体的子弹就落在秦川面前。

他恍然间分了神去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双生举枪杀人。

女人精致的面容似乎带上一丝怒气，杀人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事。她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在秦川身上停留了两秒。

现场的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秦川的后背几乎被渗出的冷汗浸透，却依旧直视着她。无声的对峙过后，双生把视线重新聚焦在地上的尸体之上。只见她嫣红的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轻而柔，却如寒冰般刺骨：“谁敢再坏我的好事，便是这个下场。”

秦川垂下眼帘，他料到双生会发现小马的身份，原打算这几日安排一下，制造个意外让小马逃出去，人荒马乱也不至于引起注意。

只是他没想到……蔷薇的事会这么快被发现。

双生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以合适的理由支开蔷薇。想必这次交易过后，不管用什么方式，双生都会永远地从蔷薇的生命中消失，秦川不知道双生想如何做到这一切，可他知道一旦错失了这次机会，蔷薇就不会再有回来的可能，而没有了蔷薇的双生，只会比从前更喜怒不定，也更肆无忌惮。

蔷薇不能走，她此时离开了警方的视线，以双生的手段，日后想找到她可就难了。而双生为了不被蔷薇发现踪迹，肯定会就此隐匿，到时候再想追踪到她的消息也就更难了。

如今的毒品市场和蓝金销售链都在双生掌控之中，这将是最后一次追捕她的机会。

所以秦川把消息透露给了蔷薇，不管她什么时候回到缅甸，都能打乱双生精心计划好的一切。但他失算了，他没料到蔷薇会直接杀到交易现场。

双生离开了现场，周围开始起了窃窃私语，原本紧绷的情绪慢慢松懈，人群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小马的尸体躺在地上，没有人敢靠近，也没有人敢多看一眼。

秦川也是一样，他闭了闭眼，随后没有片刻犹豫，跟上了双生的步伐。

小马死了，但他不能白死。

秦川跟着双生进了住区的大厅，双生果然在等他，看到他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朝面前的椅子昂了昂首：“坐吧。”

秦川坐下，仍是默不吭声。

双生笑了一下，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嘲笑，她没有在意秦川的态度，自顾自地说：“薇儿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嗯，”秦川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任何异样：“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