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说的极是,都听你的。”
盛安十八年,五月二十八。
——开宗祠!
随着柳淮之洪亮的嗓音响起,沉重的大门打开,许家先辈的牌位缓缓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许家宗祠第二次为许泽礼而开,与第一场的秀才开祠不一样,这一次更加的复杂。
——上贡品!
祭祖用的瓜果祭品这些,许泽礼亲力亲为,一一上齐。
祭祀仪式前的准备好了以后,柳淮之净手,从许松山手上接过香烛,尊重的行了一鞠躬,将香烛插到香坛中去,才开始唱礼:“今日柳某,有幸主持许进士祭祖大礼,实属千载难逢的良机。”
“今日黄道吉日,为许氏润华第六代世孙许氏泽礼传唱祭祖,世孙泽礼六岁开蒙、十二岁过童子三试、十。。。”
清朗儒雅的嗓音,让人能够清晰的知道柳淮之在念什么,这是在告诉祖先许泽礼中进士的一路历程。
柳淮之将长长的祭祖祷文念完以后,许泽礼净手,接过许松山上的香,走到祖宗牌位前:“世孙许泽礼谨遵老祖宗规训,清白做人、清白做官、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念完,行三跪九叩大礼。
然后,才将手中的香插进香坛当中。
繁琐的礼仪结束,已经是未时三刻。
趁着今日开宗祠的好日子,接着将许泽礼第二件大事做了,就是将他的夫郎名字添到许家族谱上。
等到他们回去之时,已是酉时一刻。
回许家老宅的路上,许泽礼的脑海中还是族谱上的记载——
许氏润华第六世孙许泽礼,配许苏氏、瑜姮。
第230章青云路30(捉虫)
今日阿兄的进士宴,如许泽平料想的那般,人满为患。
华湖府内的官宦人家基本都送来了贺礼,路途近一点的,如河洛县令,都是本人到场;路途远一点的,如华湖府知府都是派得力心腹来送礼。
许泽平笑意盈盈的帮阿兄招待着这些重要来宾,心里也清楚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搭上哥夫背后的苏家罢了。
热闹的庭院中,许泽平却清晰的看出了暗中是分着派系的,官圈、商圈以及皇商。
官商看似已经拨到了官圈,但是在这些真正的官宦看来,还是低他们一等的。只有站到皇商这个位置,才能够与官宦谈笑风生。
“呦,这就是许解元吧,都长这么大了。”王辉拿起酒杯,热情的走到许泽平的身边:“你小时候,我还给你送过小礼物呢,还记不记得我啊?”
王辉,钟晔母族的大舅。
钟晔的阿娘不过就是王氏的庶女,平日里都是头昂在天上。。。之前许家举办宴会,哪一次出现过?
今日阿兄的进士宴,才巴巴的来了。
想到这里,许泽平又想到了自己那个表弟,再听着王辉虚伪的话,只觉得恶心,还送过小礼物呢?
许泽平若非顾忌规矩,都想骂粗话了,去你m的,老子见都没有见过你。
“啊,是吗?”许泽平面上含着笑容,“多谢王世叔的关照,可能是许某年纪太小了,对这事没有什么印象。”
王辉的脸上一僵,随即哈哈大笑:“无妨无妨,许解元年纪不小了,想必也不喜欢小时候的那些小礼物了,不如世叔送你男子汉喜欢的颜如玉?”
听到这里许泽平总算知道王辉的目的是什么了,给自己添堵来了呢。
哥夫出自苏家,他不敢给苏瑜姮添堵,自然就不会跟许泽礼提起这茬子龌龊事。
“呦,许大人回来了~”
一声吆喝声,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许泽礼等人身上。
许泽礼笑着拱拱手:“许某,晚到了,让诸位贵客就等了。”
说罢许泽礼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爽朗的说道:“自罚三杯,以示诚意。”
许泽礼一出现,绝大多数人是盯着他的。
但少部分人是盯着他身后的柳淮之,比如许泽平、比如永安州知州。
永安州叶知州是这两年从燕京调任过来的大家族子弟,说实话就是来刷刷政绩的,他比很多本地官吏知道的内幕多很多,清楚的知道柳淮之的真实来历。
“柳先生,您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许探花这是年少有为呐!”叶家与汪家交好,叶知州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他想通过许泽礼将李程雪这一脉拉近皇太子党中。
叶知州笑眯眯的夸赞:“小官羡慕的紧,可惜小官年纪大了,不然还真想跟着柳先生读几年书。”
柳淮之正想干了这杯敬酒,被许泽平夺过了他的酒杯,许泽平抱歉的挡在柳淮之的身前:“叶知州,真是不好意思,老师他风寒才好,实在不宜喝酒,我来替他喝下这杯酒如何?”
柳淮之只能够眼巴巴的看着许泽平一口将酒喝下,有点幽怨的咽了咽口水,自打换季得了风寒以后,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沾酒水了。
昨日,许泽礼与许泽平就商量好了,今日许泽平负责盯着老师,不许他喝酒。
有着许泽平全程盯着,柳淮之喝不到酒,也觉得没有意思,用了几口晚膳,甩甩袖子就要走人。
老小孩老小孩,这话说得也没有毛病。
许泽平全程陪着笑容,将柳淮之交付到柳权的手里,还交代他今日老师没有喝到酒,回去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浅尝两口。
叶知州看着许泽平将柳淮之搀扶走出去这一幕,心里有了接近柳淮之的法子。。。
在进士宴结束以后第二日,许泽礼又办了一场家宴,隆重的介绍了一下他的夫郎。
家宴结束的第二日,也就是六月初一,许泽礼夫夫踏上了前往燕京的路途。
许泽礼夫夫离开后,许泽平又搬回来东耕院,开始专心备考来年的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