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刻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季黎安的眼神清澈,气质和内心的纯净,让他只靠一个眼神便让沈砚礼记住了他,并相信这绝非一个手段,而是巧合。
从那天起,沈砚礼的心中便有了季黎安的影子。
之后更是直接找了沈鹤洲要人,那枚玉佩也成了两人的定情之物。…………
司槐认真聆听着沈砚礼的讲述,脑中却忽然浮现出另外一段完全陌生的画面。
模糊的画面中,一双手将那玉佩丢在了府苑内。
这画面很短,一闪即逝,再想细想却已不能。
沈砚礼见司槐一言不发,还以为是惹得人心生不悦了,慌促的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亲上一口。
司槐被一吻拉回神,垂眸间藏下眼底失落轻声缓言:“澜哥哥,我与他究竟有几分相似……”
最后几个字被他说的极轻,尾音刚落,又像是害怕那个回答般,想要撤回自己的问题。
“槐儿就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问,澜哥哥不——”
司槐的话还未说完,沈砚礼便给出了答案。
望着爱人的眼眸,沈砚礼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半回忆半玩味的回答道:“七八分,尤其是在床笫之事上,能有十分的相似。”
司槐想过各种可能的回答,就是没想到沈砚礼会在这种时候忽然耍流氓。
红了耳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一瞬间的羞愤盖过了伤感,倒也成功的让司槐的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槐听沈砚礼讲了很多,有关季黎安的过往。
不知道为何,司槐的心情从起初的有些在意和伤感,逐渐演变成了迟疑。
在沈砚礼的讲述中,季黎安就好似是老天送给沈砚礼的礼物,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么合拍。
司槐当然知道回忆中的爱人,是会被美化的,但……
纵使排除那些疑似美化的部分,他们之间也有很多稍显刻意的巧合。
司槐犹豫是否要将他的听感说给沈砚礼,“澜哥——”
话才出口两个字,司槐在对上沈砚礼那双暗含泪光的眸后,戛然而止。
算了,爱人错过的痛苦,永远是活着的那个在承受。
沈砚礼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他敛眸看向窗外,尽可能让语气平和的将他与季黎安的故事结尾讲出来。
“这四载光阴,吾执掌了那组织,前朝余孽尽除,力阻了一场图谋不轨的皇权危机,因而父皇亦将部分兵权赐予了吾,然而……”
沈砚礼轻呼一口浊气,语气中难掩无力,“孤一直未能寻到他,所有人都道他死了。”
时间无情,沈砚礼的心其实早在这些年,一次次令他死亡的消息中,逐渐麻木。
始终不懈的寻找,更像是对自己的惩罚。
司槐柔指轻摩沈砚礼的手背,语气轻和,“往昔美好固然令人留恋,然生活之道,终须向前瞻望。槐儿深信,他亦不愿见澜哥哥因他而心神憔悴。”
沈砚礼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恼怒于司槐随意揣测季黎安的心思。
劝慰没有得到回应,司槐也不再多言。
马车内重新陷入了安静。…………
御书房内,金碧辉煌,书卷气息浓郁。
沈仲端坐于龙案前,眉头紧锁,正凝神批阅着奏折。
涂妗夕轻移莲步,步入书房,见沈仲劳神,便款款上前,端庄优雅的跪在一侧为他研磨。
墨汁在砚台中缓缓旋转,散发出淡淡的墨香,沈仲置狼毫在侧,看向涂妗夕脸上的冷意稍有消退。
沉声冷言,“爱妃,你来了。”虽不带有什么感情,但如此烦躁之时,还未将人赶走,便已是恩宠。
涂妗夕轻声回应:“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见您劳心劳力,不愿打扰,可近日皇儿不在身侧,着实孤单。”
沈仲显然是并不知沈清晏去往奉池郡一事,语气狐疑,“清晏所去何处?”
涂妗夕敛去眼底伤感,佯装坚强的擦去几滴思念的泪,“清晏听闻奉池郡因粮食之困,百姓怨声载道,心忧此事或损陛下圣誉,遂决意亲赴郡中,以体察民情,解民之忧。”
说完,确定从沈仲眼中看到一丝欣慰与惊讶后,才又假装擦擦并不存在的泪,复言:“臣妾为母,心中不免忧虑与不舍,然亦知此事关乎社稷,非私情所能阻。
故而,臣妾虽心有千般牵挂,亦只得默默支持,愿吾儿能不负圣望,为陛下分忧解难。”
沈仲闻言,目光中掠过一抹赞许之色,“清晏此子,虽未及冠,却已显沉稳之态,今能识大体,知为父忧,朕心甚慰。”
涂妗夕见他对沈清晏的评价甚高,心中暗喜,此行目的已达成,便也不再打扰,专心研磨陪伴左右。
第29章被扣押的信件
沈砚礼和司槐平安回府,已经是一周后的夜晚了。
回府沐浴后,还不等两人再度温存,先前沈砚礼派去绮梦楼调查司槐过往的影纱便带回了消息。
影纱是沈砚礼暗卫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如一朵迷人的曼陀罗,美貌只是武器,综合实力只在隐风之下,不过由于武力值不如凌霄,所以排名第三。
夜幕低垂,沈砚礼的书房内灯火通明,金色的烛光在雕花窗棂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沈砚礼端坐在紫檀木椅上,眉头紧锁。
影纱已换回暗卫服,巾帻之后,只露出一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眸,自然流露出几分不经意的性感。
启唇冷艳的声色传来,毕恭毕敬施礼,“殿下,绮梦楼之行,已有所得。”
沈砚礼的目光沉沉,听声音并无半分期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