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瑾翎对裴明月说：“以前不这样。”

“以前不这样？”裴明月嘀咕了声，像是明白了什么，“所以是在你分化成Omega之后？”

柳瑾翎没反驳。

“那是他们有病。”裴明月道，“Omega多厉害。”

他拉住柳瑾翎，“你车停哪儿了？”

柳瑾翎被裴明月带着，“算了，不去找你的车了。”

“去吃饭吧。”

裴明月转头，“刚刚被窝瓜气饱了。”

“都没吃几口。”

这条路的另一边是江景和无数的游船，这条街上也有无数的高级餐厅，可裴明月却拉着柳瑾翎径直往前走，他路过了这些餐厅一点都没停留。

柳瑾翎就这么被他拉着，俩人远离了喧嚣，进入了另一片更为烟火气的区域。

“我以前高中就在这个附近上的。”

裴明月对柳瑾翎说，他穿过人群，带着柳瑾翎来到了一个巷子里。

柳瑾翎看着巷子，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被裴明月拽了进去。

走到里面之后，才发现这里有不少小店，有些小店在门口放了个简单的折叠餐桌，就开始营业了。

大约是因为裴明月的长相过于让人难以忘记，当他走入小店的那一刻，老板就顿时认出他来了。

“小月。”老板是个烫着卷发的阿姨，看见裴明月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些诧异的表情，“长这么大了？”

裴明月笑了笑，“我带朋友来。”

老板说着看了眼被裴明月拉进来的柳瑾翎，“快点坐。”

“想吃什么自己看。”

店内忙得厉害，她招呼了裴明月几句，就又去忙活其他事了。

柳瑾翎看了眼店内的环境，还算干净整洁……但是没看见菜单，紧接着他被裴明月拉到冷柜前，看着上面的各种食材，有些不解道，“这是？”

“你想吃什么，就指着这些和老板说，都能做的。”

柳瑾翎没去过这种类型的饭馆，他站在裴明月身边，有点笨拙的不知所措。

最后他还是轻声对裴明月说：“我不挑食的。”

“都可以。”

“你说什么？”

小饭馆里太吵，裴明月其实听不清柳瑾翎说什么。

他直接把脸凑到了柳瑾翎跟前，“你大声点。”

柳瑾翎在看见裴明月凑过来的时候，又是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他还是放大了声音，把刚刚的话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裴明月这才点点头，点了几个自己以前常吃的菜，然后和柳瑾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柳瑾翎坐在小圆凳上，他看了几眼四周，裴明月在拆消毒过的餐具，“你第一次来这种小餐馆？”

柳瑾翎学着裴明月的模样，拆开消毒餐具，用热水烫了一遍。

“是。”

“第一次来。”

裴明月自然能从柳瑾翎平日的生活里看出，这人家境不错。

“你家都是Alpha？”他的印象里，只有都是Alpha的那种家庭，才会对Beta和Omega产生偏见。

“是。”柳瑾翎放下烫好的碗筷。

“我的家里都是Alpha。”他很少对裴明月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更多时候扮演的是一个倾听者，听着裴明月的各种抱怨。

他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略有些局促地看着裴明月，“一般都是15岁的时候分化。”

裴明月点点头，他自己就是15岁那年分化的。

“我家里更着急一些。”柳瑾翎说，“他们不觉得我有分化成其他性别的可能性。”

“他们都是Alpha。”

“况且我从小个子就高，看起来也具备未分化前的Alpha特征。”柳瑾翎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不过家里人更加着急，所以他们采用了一些别的手段，想要确定我分化之后的性别。”

裴明月大概听说过。

在没有分化之前，抽取脖子后未发育腺体里的部分……从而判断之后会分化成什么性别。

但这显然对之后的分化是一种伤害。

分化时会因为这个时候的腺体损伤，导致痛苦加剧。

“很不巧。”柳瑾翎说，“检测出来，我大概率会分化成Omega。”

“15岁之后，果然如此。”

他笑了笑，“我的故事就是这么无聊。”

“然后呢？”裴明月问。

“然后我长大了，离开了那个家。”柳瑾翎说。

他看向裴明月，“是不是挺无聊的故事？”

裴明月倒是不觉得无聊，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觉得因为自己是Alpha就高人一等。

他还记得自己在分化成Omega，埋怨贺川衡的时候，贺川衡对他说，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当时裴明月觉得贺川衡是在说大话，怎么可能一样。

等他真的长大了之后，却又觉得贺川衡说的不是没道理。

他们都是差不多的人，而无论是易感期还是情热期都已经可以通过抑制剂等药物控制。

想到这里，裴明月突然又觉得一切索然无味起来，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柳瑾翎，“Omega挺好的。”

“我上次来这里，还是和贺川衡一起。”

他撑着脸，对柳瑾翎说，“上次来我们也坐在这里。”

柳瑾翎擦拭桌子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上次？”

“什么时候？”

“我高中的时候。”裴明月撑着脸说，“每次下晚自习，他都会来接我。”

“他说不放心。”裴明月说，“老城区有些地方的路灯是坏的，他担心我晚上遇到危险，所以每次都会在晚自习结束之后来接我。”

“我说我可以住校……”

“他说住校哪有在家里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