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话不难理解,就是前面一句话……他家那口子…是哪口子?
*
在向淼文回来当着自己的面一口气吃掉三个又大又新鲜的苹果后,宋鲤终于气愤地翻身起床出了院。
出院前特意去慰问了一下祝晚久,这小子因为翻车有些脑震荡加上受伤还没醒,但是腿上的伤口已经做了手术稳定了下来,祝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在病房里担忧地抹眼泪感谢宋鲤。
宋鲤这回倒是没有拒绝他们的感谢,转身出房间时宽大的大衣口袋差点就要塞不下那些红包。
手上的伤疼是真的疼,但是后续爽也是真的爽。
爽就爽在宋鲤终于不用处理那些恶心的文件,向淼文不来公司就把文件全部丢给乔恩年,翻身农奴把歌唱。从前是乔恩年这个副总天天嘲笑自己,现在终于风水轮流转了。
虽然修养的期间宋鲤很少在看公司的文件,但是有715在,黎生营业数据轨迹滑动他还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从初冬开始,黎生就开始逐步走上下坡路,无可避免,无法挽回的,从内部开始腐蚀。
直到寒冷的冬季结束,只剩下一座光鲜亮丽的外壳。
自从那次见到顾望闲之后,这人就像是开启了外挂般,从原本的无人知晓,到开始频繁出入各大上层宴会商业洽谈会,他的知名度与讨论度都在商业圈子里与日俱增。
加上出色的外貌和礼貌的谈吐,短短一个冬天的时间,顾望闲名下的公司就乘着风飞速发展,几个月就完成了别人几年才能出头完成的成就。
喝下一口热乎乎的咖啡,宋鲤看着桌子上的白色信笺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又是想要辞职跳槽去顾望闲那儿的?莉娅,我早就说了这种辞职信就不用专门拿给我过目了,看多了烦。”
他的手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也看不清。
此时这双手正嫌弃地拎着信笺往远处丢,看着是丝毫没有创伤后遗症。
“噫,好恶心,还专门往辞职信上喷香水,真有闲心。”
“……因为那根本不是辞职信,那是严总和他爱人给您的结婚邀请函。”莉娅面无表情地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务,头也不抬道。
宋鲤立马变脸爬着捡了回来,打开信笺一看,邀请函正中间贴着严肖岑和谢方白两人贴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大头照。
春天临近,吃瓜的季节终于到来了。
“……我宣布今天下班时间提前到!我要去买十斤五香瓜子!”
第46章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宋鲤记得当时谢方白跟自己说的是他想和严肖岑在温暖的春天举行婚礼,结果没想到这会儿春节都没过呢,就给众人发了请柬,这是想要结完婚之后春节再狠狠收割一波红包?
目光下移至最后一行娟秀的字迹,是谢方白自己手写的。
“欢迎您带着您的爱人一同前来参加婚礼。”
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宋鲤看着“爱人”两个字陷入沉思。
爱人?谁?自己什么时候有的爱人?严肖岑还不至于抠到莫名其妙收自己两份份子钱吧?
宋鲤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和向淼文是一对儿。
看着请柬上的落款日期就在下周末,结完婚刚好能赶上一起过年。
哦不,等等,这个婚八成是结不成了,差点忘记当时原书里的狗血婚礼大闹剧情。
思及此,宋鲤兴致勃勃地开始分装下午才买回来的坚果瓜子,致力于在狗血剧场结束前绝不停嘴。
终于有不是以自己和小白花为主角的狗血剧情,可以在旁边兴高采烈看热闹,想想都爽。
宋鲤提前叫715查看了请柬上的地址,是京城附近某片草地,环境清净景色美好,倒是很适合结婚的场地,只是不适合严肖岑这种人的性格。
通篇看下来关于严肖岑和谢方白的剧情,严肖岑此人给宋鲤的印象就是非常传统款式的霸道总裁,红眼掐腰给你命,狂野霸道挥金如土,真决定结婚了,要不是城区不允许,他绝对会开着直升机在京城上空放满九九八十一串响炮。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严家未来继任人即将结婚的消息几乎没有流通,这个请柬也没有大规模发散出去。
宋鲤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严肖岑此人想要两头通吃,一边想要稳住与那个世家女儿的订婚与生意合作,一边又不想放弃与谢方白的感情,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先结婚稳住套牢谢方白。
真不愧是贴吧盖楼三百的渣贱男配霸总,宋鲤现在有机会了,一定要代替那些在屏幕前气出内伤的读者给严肖岑两耳刮子。
为此他还专门抓紧在短短一星期内使劲举哑铃锻炼手劲儿,致力于把严肖岑扇成傻逼。
直到婚礼当天,宋鲤感觉自己做的准备工作可能比要结婚的两位新人还充分。
“715,你帮我看着点啊我难得上路,我要是手滑撞飞人了咱俩都得死。”
【宿主你干脆让我来开算了……】
来这里小半年的时间,宋鲤终于在前段时间良心发现考过了考试差不多能自己上路了,战战兢兢地摸着方向盘,愣是把两点七秒破百的保时捷开出了老年代步车的慢悠。
看得715浑身零件都在抖,头一次这么想帮宋鲤开车,生怕他一紧张就把油门当刹车踩出去了。
哆哆嗦嗦一路终于摸到了请柬婚礼场地的边缘,早就有等候在路边的侍从有序指引着来宾将车停到指定位置。
严肖岑虽然不想太过宣扬没有大办婚礼,但现场的装扮还是有着其他人比之不及的奢华。
一朵朵新鲜娇艳的玫瑰几乎铺出了一条通往草地中心婚礼现场的花路,草地从周围四个角落到中心也接连摆放着亮晶晶的装饰物。
在这温度还没有上升的冬季,能弄来这么多新鲜的花还有这么大一片人工维持生机的草地,倒也能彰显出严家财力不俗。
把防身棒球棍和瓜子坚果一起鼓鼓囊囊塞进电脑包里,宋鲤才锁好车门转身,余光瞥见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就想躲上车去,脑门“哐啷”一声撞上坚硬的车门,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捂着撞红的脑袋悲伤跪下,宋鲤觉得自己的向淼文PTSD没有个一两年是治不好的了。
站在婚礼入场口不远处的正是裹着超长款羽绒服的向淼文,半张脸埋在毛绒的黑色针织围巾里,露在外面的一双眼转动着观察周围,看起来像是在等人,等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好死不死宋鲤这一通动静下来直接是给向淼文宣告了自己在这里,他正晕头转向尝试站起来,一只温热的手从后边伸过来揉了揉他额头。
“没事吧,撞到了?”
“…没没没没事。”
对上宋鲤那幽怨的眼神,向淼文就知道这家伙还在害怕自己,他挑眉伸手翻转手腕,一张白色的请柬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打开对着宋鲤晃了晃,让他看清上面的内容。
“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诚挚地邀请您与您的爱人一同前往参加我们的婚礼……”
念着请柬上面与自己大差不差的内容,宋鲤看了看请柬,再看了看向淼文,指着那一块白纸黑字迷茫道,“这个爱人,不会是你和我吧?”
拉下围巾,向淼文笑颜生花,微微一躬身,朝脑袋死机的宋鲤伸出邀请的手势。
“嗯哼,恭喜你猜对了,那么快点走吧,我的——爱人。”
*
虽然时值寒冷的冬天,但是万恶的有钱人从来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就在宋鲤还在猜冬天怎么举行户外婚礼的时候就看见了严肖岑搭建出来的玻璃温室小房子。
玻璃小房子不大,大概也就能容纳下二三十个人,严肖岑给出的理由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看热闹,就邀请一些相熟识的亲朋好友就行,所以最后严家父母根本没有来参加婚礼。
谢方白自然是点头乖乖答应。
宋鲤都想把这糊涂孩子给摇醒,谁家好人结婚连父母都不来的!这就是奔着来耍你的啊!
只是仅仅是那一天的一面之缘,可能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宋鲤没想到他和向淼文竟然能被安排在非常靠前的前桌,前到宋鲤甚至能看清严肖岑袖口的样式。
两人穿着样式相同的带着暗纹白色西装,严肖岑肩膀宽阔身形魁梧,谢方白则是小小一只贴在他怀里,看着居然还挺登对。
原书作者就热衷于将这对情侣描述出十分夸张的身材差距,借此能够让读者接受严肖岑前期将谢方白当作自己的掌中玩物心理,无论是从力量还是身份、金钱地位上看,严肖岑都没有真正将谢方白认同为自己的伴侣。
自视甚高,越高傲,最后也就失去得越多。
这句话很好地在半小时后验证了。
那与严肖岑订婚的世家女儿也是从小被娇养到大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接受严肖岑如此傻逼的操作,直接摸到了两人的婚礼上,婚礼正举行到一半时冲上礼台,将早已打印好的证据挥散向四周,洋洋洒洒一大串,其中一张还好死不死飞到了谢方白手里。
严肖岑在看见那女生冲上来时就脸色大变想要捂住谢方白耳朵将人带下去,只是到了最后仍是纸包不住火,让谢方白发现了真相。
手中的白纸如有千斤重,谢方白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上一秒还甜蜜着向自己许诺来生的伴侣竟然会是这种想要脚踏两条船的畜生。
【叮咚——来自严肖岑的狗血值+5000】
“阿白,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看着谢方白惨白失去血色的脸色,严肖岑只觉得懊恼,抓住他的手臂就想解释,却被谢方白狠狠甩开。
“严肖岑……你觉得到现在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只听见惊天一声炸雷响,宋鲤手中抓着的瓜子都吓得飞出去了一半,他耸耸肩抬头看了看玻璃小房上方的天空原本半小时前还一片晴空万里无云,就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方圆一公里的天空就迅速阴云密布,雷声滚滚,大风压境。看着那架势必然是有一场暴风雨。
嚯,感情这位也绑定了一位龙王啊,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下暴雨,简直可以跟小白花拼一拼谁的降雨量大。
在上演了几番“你听我解释”“不我不听你解释”“不行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不听不听就是不听”,等车轱辘话后,谢方白在头顶的暴雨倾泻而下的前一秒抹掉眼泪夺门而出,离开了婚礼现场,凄惨悲伤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雨幕里。
严肖岑也急着一边喊谢方白的名字一边追了出去,豆大的雨珠砸在脸上几乎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抹了把脸,在雨里撕心裂肺地喊着谢方白。
啊!真是好一个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宋鲤激动得抖腿狂磕瓜子,耳边不断上升的狗血值提示音有些让人耳鸣,眼见两位主角消失在了现场,他也急着要抓着瓜子跟着闷头冲在第一线吃瓜。
“回来回来,你跟着去干什么?”坐在他身旁的向淼文也被塞了一手的瓜子,无奈地抓着宋鲤衣领把他往回拽。
“当然是去第一线吃瓜啊……不是!我这是去阻止失足少年再次掉入大灰狼陷阱!”
以谢方白那个软萌恋爱脑奶嗝受的标签,这会严肖岑淋个雨卖个惨流几滴鳄鱼的眼泪估计又会很快原谅他的亲亲好老攻,然后两人再因此拉扯分分合合,追其火葬场到最后实际上追了个寂寞,看得人窝火。
那样实在是太憋屈了,宋鲤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严肖岑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的过错,对着谢方白狼狈跪下,流下悔恨的泪水唱征服。
所以他决定去当一个好人。
“知道我人送外号狗血判官吗,专治这种三观不正的,所以我准备直接送佛送到家一步到位。”
“让严肖岑这傻逼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火葬场,骨灰都烧没的那种。”
第47章宋大师爱情课堂开课了
“你自己看看外边的大雨,你觉得这样冲出去加上现在的天气不会感冒发烧吗?”
听见了向淼文这样说,宋鲤登时歪嘴一笑,打开了他那堪比哆啦O梦一般的百宝电脑包,缓缓从背包底部掏出了一份折叠好的塑料雨衣。
“这你就猜不到了吧,自从那天陪你淋了一场雨演戏之后我就一直在包里备着雨衣的。”
防的就是小白花这个气运之子大雨龙王绑定者随时随地招雨。
向淼文看着向自己伸出来的那只手再掏出了一份雨衣。
“嘿嘿,我还备了两份,分你一个。”
“……”
他真的很想知道宋鲤的那个扁扁的电脑包里究竟连接着哪里的异次元空间,怎么每次都能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走吧。”
*
大雨滂沱,雨中谢方白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冬日尚还寒冷的天气加上雨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直接将他冻得半边身子没了知觉,最后不知跑了多久才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方找到一个能避雨的仓库。
哈出一口白气,谢方白蜷缩在角落,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冷得还是气得,眼角不断有泪水滴落,眼眶通红。
哭得肩膀不断颤抖,抽抽噎噎的低泣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可怜极了。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大闹婚礼的女生挥洒出来的证据,以及她尖锐的话语。
隐瞒爱人,两头通吃,怪不得写邀请函时严肖岑一直推脱找各种借口不让岳父岳母来,感情是他们两人的爱情完全没有其他人看好,而严肖岑选择了利益与爱情通吃,这头与自己结婚,那头与世家女儿订婚合作。
谢方白这才看明白,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爱人,被爱情的甜蜜蒙蔽了这么久的双眼,现在回过身去看,才发现其实自己对严肖岑的百依百顺让自己的地位一直处于了劣势,长久的相处下来,严肖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属物。
以至于让他觉得不用通过任何沟通就能自己做出这种决定。
耳朵动了动,听见了有一道细微的玻璃碎裂声音,向淼文站在原地听了听,拽住宋鲤指了个方向,“这边。”
纵使两人几乎就在严肖岑跑出来没多久就跟着出来,还是没有抵过世界意识的推动,严肖岑就像身上装了个雷达一般,无论谢方白跑了多远都跟着能找到。
撞开这座废弃仓库的大门,严肖岑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狼狈地冲里边喊道,“阿白!你听我解释!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谢方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脑袋埋在膝盖里,泪水擦在昂贵的西服上,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现在并不想见到严肖岑。
解释又能解释出什么呢,除非严肖岑现在就能坚定地告诉他那个女生是在造谣。
只可惜谢方白再怎么不发出声音躲在角落里,还是被严肖岑给发现了,男人也跟在他后面淋了一通雨,精心做好的发型被冲垮,发梢不断滴落水珠,那是谢方白第一次看见平时高高在上稳重成熟的严肖岑表情如此失落狼狈的样子。
悸动了一瞬,心底竟然升腾出了一丝想要原谅他的心情。
见谢方白怔愣着不说话,严肖岑着急着去解释,可是的确有什么好解释呢?所有的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他只能翻来覆去说一些干巴巴的关于爱情的承诺。
看着严肖岑近在咫尺的棱角分明的帅气面孔,谢方白心跳如擂鼓,荒谬的可笑感和心动的心跳两种泾渭分明的心情快要将他撕扯成两半。
原谅他……你还爱他不是吗…?接受他吧,除了他,谁还爱你呢…?
心里像是住着一只诱人进入深渊的恶魔,贴着谢方白的耳朵低声喃喃,一点一点蚕食掉他的反抗的想法。
“……阿白…”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见了谢方白脸上的脆弱与通红的眼眶,严肖岑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伸手触碰到对面人冰凉的脸颊,闭眼就打算吻下去。
谢方白没有挣扎,只是瞳孔失去聚焦,无神地盯着漆黑的仓库天花板。
两半冰冷的唇瓣即将相触,只听后边一道凌冽的破空声,寒光一闪而过,金属器具打在脑袋上发出好听的脆响,严肖岑感觉到脑袋一阵钝痛,勉强转过头看见的是一道红雨衣,他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就昏迷了过去。
“就你,也配说爱?有多远滚多远。”
“爱人的眼睛是第五个大洋,出轨还想同妻是你这个蠢货的声色场。”
此时站在严肖岑身后将人打晕的自然是后边赶来的宋鲤,穿着淡红色雨衣,宽大的塑料兜帽盖住了大半张脸,右手抓着的凶器棒球棍还在不断往下滴水,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王霸之气。
像极了传说中的雨夜杀人狂魔。
谢方白的理智也在宋鲤的这一闷棍下回笼,看着面前跟鬼一样的红雨衣眼带惊恐,下一秒眼泪就要淌出来了。
“诶诶别哭啊是我是我,你没事儿吧。”
瞧着谢方白那脆弱样儿,宋鲤赶紧把手里的棒球棍丢远了些,揭下盖在脑袋上的兜帽,露出一张谢方白熟悉的面孔。
“……是你?”
“对啊,你应该还记得我吧。”蹲下来将严肖岑翻了个面检查了一下,宋鲤在心底暗暗夸奖了自己一番技术真是越来越进步了,没有把人打出血来。
“记得,刚刚的事……多谢。”
严肖岑一晕倒过去,那种被魇住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谢方白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低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神情复杂。
“喂,我说,你刚刚没有答应原谅他吧。”
“没、没有,我差点就……”
一回想到那种身体和脑袋都不受控制的状态谢方白就心有余悸的害怕。
不过宋鲤一听见“差点”二字,面上立马换上了一脸扼腕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沉痛道,“这种男人,还留着干什么,不分手留着过年宰了吃吗?!”
“爱情的真谛在于相互吸引和志同道合的同行,而不是追逐和一副以及自我感动,你看看你啊,严肖岑一说爱你就原谅了又爱了,说什么你就盲目都信了,最后在他眼里你只会变成一个越来越容易拿捏的玩物。”
“你看他无论是之前还是刚刚,有征求过你的意愿你的同意吗?”
在宋鲤的一番话之下,谢方白原本还有些迷茫的思绪也逐渐被引导开,看着地上的严肖岑没有说话,睁着一双好看的眼,不知在想什么。
别说是谢方白,连宋鲤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哲理给折服了。
太有道理了!爱情观大师非他莫属!
还想开口说些什么,陈旧生锈的仓库大门再次发出声响,是向淼文,先前两人一起赶来时他停在门口说有东西掉在半路上了,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低头看着雨衣袖口蜿蜒流下的血,向淼文不甚在意地随手在墙皮上蹭了蹭,往仓库深处走去,看见了正在充当人生导师侃侃而谈的宋鲤和虚心受教的谢方白,边上还躺着无人问津的严肖岑。
真是又诡异又熟悉的场面。
不动声色瞟了一眼谢方白周身的玻璃罩裂痕,向淼文伸手勾起宋鲤的衣领向后扒拉指着外面已经逐渐减小的雨幕道。
“走吧,别说太多了,外面雨已经开始逐渐减小了,如果不想回家高烧三天就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
后半句话是对着谢方白说的,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自然是不好受,他扶着墙起身,有些犹豫地看着还不省人事的严肖岑。
“还看他干什么?你不会还要菩萨心肠以德报怨把他这么大一坨给扛回去吧。我没把他打出血,就在这儿自然醒也挺不错。”
宋鲤后退两步,捡起棒球棍,准备跟着向淼文一起出去。在靠近人半米内后,他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耸动两下,狐疑地看着向淼文,绕着人转了一圈,凑近嗅了嗅。
“…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儿?受伤了?”
有些诧异,向淼文跟着闻了闻自己的右手,除了雨衣塑料臭味和雨水的腥味,完全闻不到血腥味儿,也不知道宋鲤这个狗鼻子怎么长的,隔这么远都给闻到了。
“嗯唔,先前不小心滑了一跤,受了点小伤。”
脸不红心不跳撒了谎,宋鲤倒是不疑有他,检查了一下向淼文右手手臂的伤,心想小白花这身娇体弱可不太行。
“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吧?”
灵动的眼珠滴溜一转,向淼文十分熟稔地打蛇上棍,靠在宋鲤身上直哼唧。
“啊对,我的腿也有点拉伤了,好疼,走不动路了。”
蹲下来按了按向淼文的腿,奈何一按一哼唧,宋鲤也不能确定他具体伤着哪里了,只能将雨衣脱下来给了谢方白,电脑包给了向淼文,半蹲下来张开手。
“来吧,我背你回去,你得用你的雨衣罩好我。”
站在后边的谢方白就看着向淼文身手矫健扑向宋鲤,哪里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还不忘回头对自己得意地眨眼。
风水轮流转,如今眼睛痛的人变成了谢方白。
*
仓库外,一旁并不茂密的树林里,顾望闲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土坡后边,身形狼狈,脸色有些狰狞,右臂上连着衣服被不知名利器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皮肉翻滚,正冒出一股又一股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淡。
“我操……向淼文那家伙简直是个疯子…疼死我了…”
“不行,计划要改变了,有向淼文这不择手段的疯子在,我们是不可能靠近宋鲤的。”
“他不是那么喜欢拯救别人吗,那就随他去拯救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完全偏离了世界线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48章那年我十七,数学十八
三人在雨中跌跌撞撞勉强找到了回去的路,找后边的工作人员要了一套能穿出去的常服,避免了谢方白被各色各样的吃瓜目光洗礼的狼狈。
开车将人送了回去,宋鲤和向淼文都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谢方白,让他自己先在家缓缓,把小白兔又感动得红了眼眶眼泪汪汪。
“你实在不行这几天也可以去外边住,严肖岑后面肯定还要找上门来求复合,你可千万别受他蛊惑!”
宋鲤就像个老父亲一样逮着人嘱咐了又嘱咐,生怕谢方白又一个耳根子软心软,看见严肖岑的可怜样就直接来“爱可以原谅一切”。
“我说,你为什么能这么兴奋呢。”
回去的车里,向淼文撑着下巴问道,总觉得宋鲤这家伙的爽点跟其他人的有很大的不同。
“你不懂啊!要的就是酣畅淋漓痛快的火葬场!”一提起火葬场,宋鲤眼睛都在发光,手指兴奋地敲着方向盘。
幡然醒悟,悔恨万分,然后发现再怎么样也回不到从前。
宋鲤作为资深狗血文爱好者,阅览追妻火葬场无数,最好这一口狗血,否则也不会熬夜看这本破小说被715拉进这世界里了。
而且不愧是原始狗血梗之一,就白天那一通闹剧下来,上涨的狗血值几乎抵得上前边赚的所有狗血值总和了。
婚礼的闹剧结束后的几天里,宋鲤没想到严家手段还挺迅速,上层业界里几乎没有冒出来什么风声。
只是那与严肖岑订婚世家也不是吃素的,自家女儿受了委屈,差点就落成了小三的名头,这下两家自然撕破了脸,除了合同通通吹水以外,一家疯狂压消息,一家疯狂放消息。
一夜之间,原本还和和气气喊亲家的人变成了仇人,其他世家倒是吃瓜吃了个爽。
严母严父看着下跌的股票气得半死,数落严肖岑为这些情爱蒙蔽了双眼,从原本眼里只有利益杀伐果断的商人变成了如今这样成日抽烟喝酒的颓废样子。
有宋鲤这个乱入存在,严肖岑的追妻火葬场难度直接翻了三番变成了超hard模式。
按照原本的剧情来说,没有主见的谢方白会在严肖岑的哄骗之下很快原谅他,明明已经举行完婚礼却还是只能偷偷当见不得光的地下伴侣,后面再误会,醒悟,离开,追妻,和好一套流程反复重来。
现在好了,有宋鲤这位狗血大师指点迷津,谢方白原先在严肖岑的控制下本来也没有多少朋友,这下直接拍拍屁股换了一张崭新的电话卡,断了以前的所有联系,甚至连新电话卡也全部拉黑了一遍。
因为房子是去世的父母留给自己的,谢方白也不可能为了严肖岑这个人就舍弃房子选择远离这座城市去其他地方生活,宋鲤就给找了专业师傅给谢方白家门口换上了崭新的防盗门和最新的C级锁。
就连小偷来了都只能哭着离开,更别提严肖岑了,只有跪在门口的份。
这几天要做的菜谢方白也听宋鲤的意见提前买了好多天的,接下来只要窝在温暖的家里打打游戏吃饭睡觉,不用去见去想糟心的人。
他原本还是有工作的,后来也是严肖岑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辞掉工作给他当贴身菟丝花,这下反而方便谢方白躲人了。
严肖岑没办法,一直联系不上谢方白,只能找上宋鲤。
他知道那天痛殴自己的就是宋鲤,毕竟这家伙在祝家寿宴上一战成名,宋家宋宏盛他也是听到过一些放出来的消息。但是再恨得牙痒痒,目前也只有宋鲤才知道谢方白的消息。
“叶泱——!你等着,你等我腿好了之后第一个手刃你!”
跟着莉娅的指引一路来到顶层宋鲤的办公室,还未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少年的怒吼。
敢在宋鲤办公室大吼大叫扰民的除了祝晚久还能有谁,此时许久不见的少年正坐在轮椅上,双腿打着石膏,面目狰狞地怒视自己身前不远处抱着猫的叶泱。
“啊,这香香软软的小猫,真是可惜呢,某人摸不到了。”
拿捏着手里的小猫,叶泱带着挑衅的眼神将脸埋进小二十肚子上从上到下狠狠吸了一遍,把坐在轮椅上无能狂怒的祝晚久气了个仰倒。
自从祝晚久住院之后,这对小情侣的感情倒是涨势很好,只是宋鲤总觉得在往一些奇怪的欢喜冤家方向发展。祝晚久这下双腿打上石膏不良于行,直接让叶泱翻身做主人,掌握了现下他们关系的主导权,并且点亮了某一些奇奇怪怪的xp。
比如叶泱现在就特别喜欢看着祝晚久无能为力炸毛的样子,天天逗,乐此不疲,不逗浑身不舒服。
而莉娅早已看淡,并让严肖岑包容一下,习惯就行,她早已在二比老板和他的二比朋友的环绕下被磋磨平了棱角。
工作是糟心的,工资是让人心动的。
“哎呀!这不是严总吗?您这头上怎么缠这么多纱布啊!没事吧?”
在向淼文的潜移默化熏陶之下,宋鲤演技进步惊人,在看见严肖岑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之后,表情从一闪而过的嘲笑转变成惊讶疑惑,话语中带着深切的关心,赶忙迎上去。
磨了磨后槽牙,严肖岑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看着眼前演得真情实感的宋鲤,还是忍了下来,诉说了自己的来意。
宋鲤则是继续忘我演戏,在听见严肖岑的请求之后疑惑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表情衔接那叫一个自然,哥俩好地搭上严肖岑的肩膀,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人往外走。
“那正好,我也好久没联系谢方白了,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探头看着宋鲤和严肖岑离开的背影,叶泱和祝晚久两两沉默后对视。
叶泱:“我赌一包辣条,严肖岑这头八成就是宋鲤打的。”
祝晚久:“我赌一个小二十的罐头,百分百是他打的。”
很可惜,严肖岑找谁都不该找宋鲤,因为宋鲤只会给他的追妻路上加上一堵又一堵厚厚的墙。
提前在聊天软件里跟谢方白通好了气,严肖岑去的时候再次吃了闭门羹,还被扔了满脑袋的从前他们同居留下的物品,连同合照全都丢了出来。
那些照片以前谢方白都是洗出来当宝贝一样装进相框,还有恋爱时买的小玩意儿,现在全都当垃圾一样丢出来,严肖岑茫然地抱着那一堆东西,这才终于意识到谢方白是真的决定不要自己了。
男人抱着这堆东西低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雪地里,像是傻了,久久没有动弹,不一会儿,肩头就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看着分外可怜。
站在一旁撑着伞看戏的宋鲤抬起头,手里拿着的手机还亮着,才刚给谢方白发完“不要心软”的消息。
啧,还真会挑地方站呢,一站就站在了谢方白客厅窗户正下方最显眼的位置。
转身去附近的路边小餐馆嗦了一口牛肉面,浑身暖融融,外边的雪越下越大,宋鲤正嗦着面欣赏外边白茫茫的雪景,感觉到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有谁发来了消息,掏出来一看,是谢方白。
谢方白:【怎么办,他一直不走。】
消息后边还跟着发来了一张图片,宋鲤点开图片一看,是谢方白站在客厅窗户边拍的,严肖岑过了这么久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过,愈发大的风雪几乎要将他掩成一个雪人。
那么久的感情,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就能全部抛下,说不会心疼是假的。
喝下最后一口热汤,结完账,宋鲤右手撑开伞往回走,左手拿着手机跟谢方白发语音。
“你知道吗,严肖岑这种人啊,最喜欢也最容用一种自虐的方式来制造出一种痴情的假象,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站在感情的道德制高点了,从而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
“但是对你自己来说,他再怎样悲伤自虐弥补,也只不过是一个即将远离的陌生人神经病在你楼下站了这么一小会儿而已,你已经和他分手了,那也就无法承载起他想要在这种行为上寄托的山崩地裂的情感。”
“你就看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吧。”
说话的功夫,宋鲤已经回到了谢方白家楼下,严肖岑果然还站在原地,偶尔抬头可怜地看一下谢方白家的窗户。
“哥们,脑袋上还有伤呢,就别站在这儿了吧,赶紧回去了。”
拍拍严肖岑肩膀,宋鲤好言相劝,结果严肖岑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死犟着不肯回去,表示今天无论站多久都要得到谢方白的原谅才回去。
“……哼,你这是求原谅还是用自己生命逼人家呢,到时候晕倒了是不是也要算在谢方白头上?”
冷笑一声,宋鲤叹了一口气,呵出一大口白雾,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故作沧桑道。
“放弃吧,严肖岑,你已经消磨了谢方白对你的爱,原谅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不爱你了。”
“爱情这个东西,就像数学一样,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就是不会,不可能在这里站两个点就能回报你完整的答案。你从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和我当年固执地写下一个解的时候一样自欺欺人。”
严肖岑没想到宋鲤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有些触动,正想虚心请教他,问道,“看来……宋总你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伤心的经历?”
“是啊,那已经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宋鲤眼中带着一丝怀念道。
“依稀记得,那还是在我高二的时候,那年我十七…”
“数学考了十八。”
“卧槽了那题是真做不来一点啊!”
第49章小白花变大灰狼
当然,嘴炮话术对严肖岑这个犟种还是没有用,宋鲤忍无可忍,转身去车上抽出了自己随身跟随的棒球棍,又是一个懵逼不伤脑力道刚刚好的闷棍,直接打晕了无情地将人拖走。
“哼,连车表花首饰那些都没送就想站在这里求复合,你简直是我见过情商最低的一届火葬场攻。”
在宋大师的一番点化之下,谢方白更是坚定了拒绝见严肖岑的心,大门一关,做菜都点外卖,严肖岑别无他法,找不到谢方白只能去烦宋鲤,搞得黎生全公司上下都以为被渣的是自家老板。
“卧槽,真是快被严肖岑给烦死了,那些追火葬场小说给攻的人设都是什么后期隐忍深情攻,怎么到严肖岑这里直接变成纯二比了。”
不爱你了,知道变了,要离婚了,知道爱了。
宋鲤表示这才哪儿到哪儿,追妻火葬场的火苗才开始烧。
起因是后面宋鲤隔了一段时间后,再去看望了一次谢方白确认他的人身安全,听到小白兔偶然提起在严肖岑这样纠缠下想要出国远离顺便散散心。
“行啊,反正我过段时间也会出国,只不过是出国读书进修,你到时候可以一起过去玩玩。”
谢方白听着宋鲤这么说却是对出国读书有些心动,他早年间为了和严肖岑很早就结束了学业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如今有时间有机会,还有自己的存款和严肖岑从前硬塞给自己的钱,完全也能选择出国继续学习。
“啊?你也要一起去学习?等一下,你确定吗?我可是提前搜索过了那里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啊!”
劝说无果,宋鲤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方白坚定地报了下个月的雅思考试。
唉,真是年纪轻轻就想不开了。
寒冬过去,初春到来,天气尚未回暖,中途热热闹闹过了个大年,不过宋鲤勉强还记得原身那摇摇欲坠的人设,基本大年三十那几天都窝在黎生加班,也不用面对那群完全记不得名字的亲戚。
陈喻梅则是在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回去了一趟,看望老爷子,顺便做了几道菜送到黎生,笑眯眯地看着宋鲤吃得眼泪汪汪,边吃边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陈家那些姊妹三句话离不开自己的家庭老公儿女,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陈老爷子也最是清楚这一点的,没说什么话,只是拍拍陈喻梅的头冲她摆摆手道别。
自己这个女儿终于选择勇敢做了自己,想着现在宋宏盛的下场,陈老爷子看着陈喻梅的背影有些欣慰。
自从冬天彻底过去后,原先一直蛰伏着在暗处的顾望闲终于在春天忍不住开始伸出自己的手脚,崭露头角的第一件事就是奔着针对黎生,毫不掩饰目的与野心。
“宋总!怎么办!现在越来越多的股东都开始明里暗里抛售手中的股权了。”
黎生在顾望闲的插手下开始逐步走向下坡路,何止是下坡路,简直是如同坠崖般下坠,生意链被切断,别说股东,就连普通员工都察觉到风向不对,开始纷纷辞职跑路跳槽。
现在董事会上就剩一些算是看着宋黎和黎生一路走过来的老人,都是舍不得这家公司的,也舍不得自己多年的成果毁于一旦,现在都把目光放在宋鲤身上。
手里端着咖啡,宋鲤站在窗边,逆着光,背对众人,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可靠沉稳的强大气场。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其他股东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眼中带着欣慰夸赞,“啊,不愧是宋总,一直以来都这么靠谱让人安心,既然宋总都这样说了,我们也都放心了。”
打发走了一众的股东,只剩下乔恩年还留在座位上,狐疑地看着宋鲤问,“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如今这情况,黎生是直接根部就被蛀空了,连自家舅舅试图帮忙都无从下手,乔恩年实在是想不到宋鲤有什么手段方式去挽救。
浅浅喝下一口咖啡,宋鲤转过头,脸上带着安详到即将去世的笑容,两条泪水缓缓淌下。
“办法就是,我现在冲到顾望闲他公司的顶楼大喊两声丧尽天良后一跃而下,用小命让他见识到商战的险恶。”
乔恩年:……那就是没办法了。
捏着手机,乔恩年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决定点开某个页面递给宋鲤,“话说,你最近有看商业新闻吗?”
“什么新闻,我最近都要忙死了,哪有空去关注那些。”
头疼地揉揉脑袋,宋鲤伸手接过乔恩年的手机晃眼一看,手机屏幕顶端几个加粗的黑字——天才资本的掌控与操盘。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你是指望我按着这个速成吗?”
往下扒拉了好几下,文章通篇都在讲述分析前段时间几乎是跟顾望闲同一时间崛起的“风水”是如何选择从国外的市场,一步一步蔓延向国内,又是如何悄然吞食下那些世家企业的供应链,甚至有些企业直接被拿到了核心资料,一击即溃。
看下来就是,这“风水”的老板相当牛逼,简直比当年的宋黎还更胜一筹。
这几天宋鲤正忙着和顾望闲激情开麦掐架,忽略了其他的消息,自然是不知道前段时间“风水”掀起了怎样的一阵腥风血雨,以雷利手段吞并整合许多小公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砍断资金链,撬动世家大公司,揽收股权,放血又回血。
文章字里行间都在表达这幕后的老板多心狠手辣多有头脑,宋鲤看着那些弯弯绕绕完全看不懂的手段方法,也只能跟着夸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只是,牛逼归牛逼,这段剧情,这家公司也跟着像顾望闲那般凭空出现在了剧情里。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干出如此大的阵仗,这幕后的老板手段能力不输宋黎,原书却完全没有提及这样的存在。
“……715,现在剧情偏差值到多少了?”
立在宋鲤肩头,715也是看见了那篇文章,早就打开了数据栏,只等着宋鲤问。
【哇偶,宿主,加上前边祝晚久的,你现在的偏差值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五了耶】
【宿主,我感觉你离死不远啦】
“……我谢谢你啊。”
被715这么一搅合,他的注意力也分散了些,乔恩年在旁边时刻关注着宋鲤的状态,见他在疑惑,震惊,佩服的表情之后竟然又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你看完了吗…?没有什么想要表达吗?”
“这还需要看完了写个小作文写下自己的感悟?”
盯着乔恩年,宋鲤神游天外几分钟后恍然大悟,双手合起击掌,兴奋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有一个绝妙的感悟!”
“你看这风水的老板这么牛逼,反正黎生也快不行了,要不就做个顺水人情,咱干脆直接让他来合并黎生怎么样!这不比拖到破产清算效率来得快多了!”
“这是哪门子的顺水人情啊啊啊!”
看着宋鲤的兴奋样,乔恩年捂住脸,就说这家伙的思路不能跟正常人相比,他默默将手机新闻界面切成聊天界面,单手打下一行字。
【没探出来宋鲤现在的想法,但是他想直接把黎生过继给你。】
手机另一头的向淼文看着乔恩年发来的消息挑眉,【他没什么别的反应?】
【嗯…短暂地震惊了一下,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他现在点了最喜欢的薯条外卖吃。】
“好吧,也不是很意外,毕竟我现在身份还没有彻底透出去。”
放下手机,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向淼文还有些期待自己小白花形象在宋鲤心里翻转的时候这家伙脸上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情。
“怎么啦,乔恩年说了些什么。”
叶泱正跟着一起处理文件,这两天向淼文做的计划正逐步托出,风水正是露头被群狼盯上的时候,虽然以向淼文的手段震慑住了不少人,但暗处还是有人虎视眈眈,他们这几天忙得昼夜颠倒,基本靠生嚼咖啡粉度日。
“乔恩年说,宋鲤想把黎生直接丢过来合并了。”
“呃,他现在还不知道你是风水的老板,然后还想主动把公司合并过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阿淼你好像就差不多是这样计划的吧?”
“那能一样吗?”向淼文无奈地转着笔回答。
一开始他的确是这样计划的,接下陈老爷子的委托还掉恩情,顺便利用宋宏盛接近宋黎,拿下黎生,先将人掌控起来,他再慢慢等宋鲤的灵魂回来,只是谁又能想到向淼文还没来得及动手,宋鲤就回来了,后来也就打消了倾覆合并黎生的计划。
“他想合并就合并,高兴就行,倒是你,这几天看着焉巴巴的,怎么,因为跟祝晚久断了就伤心了?”
向淼文勾起叶泱下巴左右打量一番,精致飞扬的眉眼这几天低沉下来,嘴巴一直瘪着,看上去不高兴指数快要炸了。
“才没有,只是这几天加班加得我脑袋要炸了好不好,等完事儿了之后我一定要好好补觉。”
“是吗?”
风水这次的大动作其中之一的针对对象就是祝家,叶泱还是向淼文亲自放出去的线,让叶泱借祝晚久接触到祝家,再带着情报回来。
如今风水站上了明面,祝潮生一查就能查到叶泱的身份,他当机立断就给祝晚久换了一家更私人的、完全接触不到外边的疗养院养伤,连宋鲤那边都没让祝晚久继续去了。
这次动荡对祝家的威胁前所未有,豺狼虎豹环绕,从前的对家在明里暗里造势,祝潮生这段时间以来也是相当忙碌。
只是宋鲤没想到这位大爷到底是怎么个手眼通天法,居然连自己准备跑路跑去国外这件事都给查出来了。
“你还真有闲心,自己的公司不好好管,来查我。”
无语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小口喝茶的男人,宋鲤“啧”一声,不耐烦地道,“大哥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的薯条快凉了。”
自从他那天在医院被祝潮生点出来之后就懒得在这人面前装原身人设了。
“抱歉,不是故意要查的,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有精力管祝晚久,能不能麻烦你,带他跟你出国?”
宋鲤:……
不是,你们霸总文里到底对出国有什么特殊情结啊喂!为什么一个二个全都要奔着出国?国外东西又难吃学校老师还傻逼,要不是剧情需要他才不想去好嘛!
第50章马甲夸夸掉
“不是,你打算怎么让祝晚久过去。”
就祝晚久那写个化学公式都能写出工业制肯德基来的能力,校方真的会录取吗,作者为了给宋黎装逼,写的学校都是国外数一数二的院校和专业。
“小问题。”祝潮生又淡淡地喝下一口茶道,“捐栋楼就行了。”
宋鲤:……尼玛,跟你们这群万恶的有钱人拼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平头老百姓宋鲤哪能意识到大部分事情都是能用金钱解决的,区区一个雅思成绩的问题,亏他先前听英语单词口语听到吐。
“行吧,您老人家开心就行,我先说好,我最多看着点祝晚久不让他乱来,其他方面,尤其是学习我是真帮不上忙。”
“多谢。”
临走前,祝潮生递给了宋鲤一张磁卡道,“你要是想去看看祝晚久就按着卡上的地址找过去,前提是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带其他人去。”
“你这是把你弟当易碎传家瓷器呢这么里三层外三层藏起来。”
嘴角抽搐,接过祝潮生递过来那张卡一看,上边的地址他稍微有点印象,所在的区是逼近郊外的很偏僻的位置,心说车祸节点都过去了,怎么祝潮生还在这儿防贼似的。
摇摇头,隐晦地扫了一圈宋鲤的办公室,祝潮生没有解释,拍拍宋鲤的肩膀后转身离开。
啧,谜语人会被打的好不好。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乔恩年突然一反常态开始包揽起公司的事务,但是宋鲤也正忙着筹备出国的材料,乐得摆烂,恨不得现在就股权交接直接封乔恩年为黎生新任大总裁。
正好晚间有空,手里夹着祝潮生的那张卡翻来覆去看了看,宋鲤以一个及其惬意的姿态瘫在办公室座椅上,努努嘴,决定晚上下班了去这家私人医院看望一下祝晚久。
顺道去慰问下谢方白,好久不见小白兔,算了下时间,他的雅思考试成绩应该也出来了。
靠,拖家带口出国留学,三个人带一只猫,真是热闹。
宋鲤自然也不可能会丢下小二十,早早就给小猫打好了疫苗做了绝育,就等着临出国前半个月□□和手续带出去。
“嗯?你成绩出来了?”
“……七分??你是说你就报完名之后考试前一个月临时抱佛脚自学了一下,考了七分??”
路上拨通电话的宋鲤听见那头谢方白报出来的成绩,一脚猛刹差点连人带车一齐翻滚。
“学霸,以后请让我抱你大腿好吗。”
一个家里有钱怪,一个脑子超好使,宋鲤这个脑子不太好使,以后还可怜兮兮破产的,突然觉得带上祝晚久和谢方白一起出国不算坏事儿。
一脚油门开到谢方白楼下接了成绩单和其他的资料后,宋鲤又转手开了一路开到磁卡上祝晚久待的医院。
“有钱人怎么都这么喜欢郊外,返璞归真吗,怎么干什么都要去郊外,我屁股都快要坐平了。”
好不容易开到目的地,宋鲤看着面前这座修建的豪华程度堪比中世纪宫殿的私人疗养院咂舌。好吧,这种东西,城区也建不下。
除了华贵的外表,医院里边的安保措施也是相当严格,交出背包放在外面的柜子里,还要通过测试金属门,全身上下摸一遍,堪比大型国家会议级别的搜查。
看着那安保人员严肃的表情,宋鲤差点以为自己身上带着大型炸弹。
“你来了。”
似乎猜到了宋鲤会过来,祝潮生即便现在忙成陀螺也还是抽空来了医院。
没有回答,宋鲤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左右转头四处打量医院的内部景观。弧形拱顶配上洁白的大理石柱,有些窗户还装上了彩绘玻璃,外边的阳光洒进来打在地板上透出好看的颜色。
几栋主楼的间隙全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北面还有一口清澈的小池塘,生机盎然,倒是很适合养病,但是不适合祝晚久。
“我说,祝晚久他没闹?能让他安安静静住在这儿?”
祝晚久那闹挺性子可是有目共睹的,根本闲不住,之前腿稍微好点了就吵着要来黎生看猫,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呆在这里。
“我们边走边说吧。”
指了指医院中间主楼的顶楼,示意宋鲤祝晚久在那里。
“知道最近展露头角的风水么。”
“知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深深地看了一眼宋鲤,祝潮生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你知道叶泱是风水第二位股权股东合伙人吗。”
“……谁?叶泱?他这么厉害的啊?”
祝潮生见宋鲤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放弃了迂回,单刀直入,“祝家之所以这次动荡失血得厉害,少不了叶泱的原因,他是风水那边放出来的线,故意接近的晚久,借晚久靠近祝家探消息。”
短短几句话,直接给宋鲤大脑干宕机。
“叶泱…接近祝晚久,是故意的?”
不对吧??原文难道不是因为祝晚久强取豪夺导致叶泱忍无可忍爆发,后边隐忍发展自己功成后来报仇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一开始叶泱就是故意接近祝晚久的?
“715,我说,这破剧情总不能是我改变的吧…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好好一狗血文剧情,走到现在,剧情扑朔迷离不知东西,变故横生,让原本手握剧本的宋鲤也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样走。
尤其是祝晚久和叶泱这一条线,从一开始的人设,到现在的剧情发展全都乱了套,除了车祸事故以外没有一点是按着原剧情来的。
“先不说祝晚久,就叶泱来说,我基本没有与他接触过几回,但是他的人设性格也还是不同了。”
“除非是还有一种可能……”
“除我之外,还有人也在改变世界剧情线中的人物?”
*
医院建筑本身不算高,也就四层,两人慢慢顺着楼梯爬到顶楼,推开门。开阔的顶楼天台上,方向正对即将落坡的太阳,宋鲤眯起眼,半捂住脸,透过手指缝,看见了不远处背对着他们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我靠,打击这么大的吗。”宋鲤看着祝晚久露出的脑袋上的黑色头发目瞪口呆,“之前都死活不肯染回去呢?”
“那倒没有,是我给染的。”
一旁的祝潮生相当理直气壮,“以前就看他的五颜六色头发不爽很久了,现在帮他染回去,他也没闹。”
制止了祝潮生过来火上浇油,宋鲤轻手轻脚走过去,在祝晚久轮椅旁边蹲下,然后手欠地敲了敲他的石膏。
“咳,还没好呢?好久不见。”
祝晚久见宋鲤突然出现,也没什么反应,不咸不淡瞟了人一眼,浅浅“嗯”一声之后又转回去继续看风景。
…谢,这下阴郁大佬气质真是初见端倪了。
宋鲤也不惯着他,一脚踹歪轮椅,卡死轮椅的刹车,让祝晚久面对自己。
“天天在这儿马着脸不高兴人家也不知道呢,你再不高兴有什么用。”
“你是在气愤叶泱骗了你,还是气愤你自己?”
这对让人牙疼的小情侣,俩人单拎出来能你来我往上演一出百集狗血连续大剧。
不过就是祝晚久先动了心,于他而言,身世、经历、性格完全不同,和自己是相反的两个极端的叶泱是一个鲜活又让人好奇的存在。
他想让这份古灵精怪继续存续在叶泱身上,知道一开始包养走岔了路,所以后来在宋鲤的引导下开始有些笨拙地改正自己,像对活蹦乱跳的小二十那样,手忙脚乱地顺毛。
前段时间里,看着叶泱对自己划的分界线好像往后退了一点,祝晚久有些开心,只是这份开心雀跃还没能持续多久,就被祝潮生说给自己的消息给击碎。
原来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都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阴谋。
建立在阴谋之上的感情如同水月镜花般,轻轻伸手触碰就烂稀碎,祝晚久发现一夜之间自己与叶泱的所有联系方式也全部被拉黑。
坏了,受了情伤的中二少年这下直接变成忧郁系了,看着祝晚久悲伤到空洞的表情,宋鲤好害怕他下一秒嘴里吐出一串忧郁少年标配的火星文来。
“嗯…不管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叶泱,都至少要站起来不是吗。”
“现在别人提起你,都是把你与祝家挂钩的,叶泱走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因为祝家少爷的身份接近你,他们都是奔着你身后的祝家来的。”
“你只有自己先站起来自立强大,让别人听见你的名字第一反应是祝晚久,而不是祝家的谁谁。”
看着祝晚久在自己的嘴炮下眼中逐渐燃起的熊熊火光,宋鲤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极了那种到处卖书卖光碟的成功学大师,明明感觉自己全是在说一堆不知所云的假大空东西,偏偏对方就是信了,而且还深信不疑。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现在充满了斗志。”
“嗯,感觉差不多了,但是还差一点。”
宋鲤狐疑后仰,“这玩意儿还能有差一点的?”
“给我摸摸猫,摸一下就能完全充满斗志了。”
“……滚滚滚!”
于是祝晚久终于在这段时日里久违地笑了起来,深橘色的夕阳将少年的眼眸也染上火焰的颜色,他看着宋鲤,眨眨眼,忽然压低声音。
“问你个问题啊。”
“嗯?”
“你,不是宋黎对吧?”
宋鲤:……你们祝家两兄弟到底是哪门子的人精我真是要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