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画室的灯光昏暗,只有画布旁的一盏小夜灯,漆黑的背景里,青年仅用寥寥数笔就勾勒过孩童的轮廓,放大的瞳孔,稚嫩的脸颊,所有的泪水蓄在眼睛里,它张大的嘴唇里,一柄银枪从喉咙伸出,绝望而阴郁的情绪,如同被拖入暗巷的雨天。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就算是见惯了名家大作的顾矜芒也始终无法忘怀,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双哭泣的褐色眼珠,他曾经以为小满创作的芒将是他此生最撼动人心的作品,但天才从来不会被设限,酸涩的经历就像是灵感生生不息的土壤,他抚摸着男人沉睡的脸,最后只说了句,“天才。”
第169章
曾经世人都以为只有光明才是美好的,可到了此时此刻,顾矜芒也不得不承认,有时黑。暗与罪。恶更能彰。显出正义与美德的高贵。
他自以为是地惩。罚梁小满,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他像是无法接受断。奶而追着母亲嗷嗷哭。泣的孩童,试图用讨厌的恶作剧引起那人的注意,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再好脾气的玩。偶也会有破。裂的时候。
他有些后悔,可他始终找不到一个平衡点,一个平衡过去与未来的支点,在发生那件丑。事之后,他找不到粉。饰太平的方法,在感觉到爱意满满的时候,优先想起来的是背。叛,在等不到回信的时候,思考的是他又在哪里勾。搭哪个男人,也许他早就坠入了梦。魇,也好,他抚。摸着爱人的嘴。唇,灼灼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小满哥哥,那就让我们这样继续相互折。磨下去,直到任何一方死去,那才叫,皆大欢喜。”
时光是一条奔流的河,可他却无数次被过往的碎片割伤,甚至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小满宿醉醒来的感觉就是头。痛,大脑一圈的疼。痛令他有些后悔喝酒,床上没有人,他赤脚急匆匆地跑到画室,印象中他作了一幅画,看到的那一刻,他恍惚地伸出指尖,与哭泣的孩童的眼睛碰。触,如同触。碰自己心里那个哭泣的孩子。
“画得的确很不错。”顾矜芒站在门口,一身严肃的西装,手上拿着个马克杯,显得不伦不类,“出来喝点蜂蜜水,今天就不用去上班了,醉鬼。”’
顾矜芒的一举一动总会让小满想到过去,但是昨天过后,他忽然感觉很清醒,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过去的顾小芒不舍得伤害他,可是现在的顾矜芒却有很多种折。磨。人的方式,他希望自己不要再犯傻,他从男人手里接过蜂蜜水,说了声,“谢谢。”
男人长眉一挑,还想刺,他几句,这个时候,小满的手|机|铃|声忽然在房间里响起,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鹤哥,整个脊。背都绷。紧了,手心冒。出了冷。汗。
“怎么不接啊?”顾矜芒看见了,他揶。揄的样子不像生气,小满便按下了通话键,人朝着主卧那边走,听筒里林鹤着急又雀跃的声音传来,“小孩,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你那个朋友圈发的画,也太神了吧,老师也说画得好,比你那幅芒还要震。撼,怎么样,啥时候能让我们看看真迹。”
“我发个国际快递,”小满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夺走,被用力地砸到了墙上变成了碎片,身旁的男人笑着看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打给他,跟他说分手。”
“我,我不记得他的号码。”说谎的时候,小满的手指习惯。性地颤。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之前顾矜芒的态度一直都是,玩玩而已,因而他也没有将最近的事情告诉林鹤。
“因为我不。爽。”男人低下头,亲。吻他的耳。朵和脖。子,“我不喜欢跟别人用同一个斐济呗,我觉得脏。”小满这辈子听过有关姓方面的侮。辱都来源于顾矜芒,他第一次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懵懵。懂懂,跑去百度,搜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准确而精妙,如今再次听到这样的形容,只觉得口。腔。酸。胀,胃。液翻。涌。他用缄默对抗这一切,也没有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手机,无疑是一种沉默的对峙,这种沉默被顾矜芒认为是一种忠诚的意思,因为一周的时间已经过去,他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在国外留学那几年,他也是见识了很多种玩。法,他感觉无趣,就算在眼前发生,他也觉得索。然无。味,但是这些东西一旦用在小满的身上,他又觉得意。犹未。尽。整整三天的时间,两人与世界断联,顾矜芒驱车将小满带到了名下不经常去的那家别墅,别墅里的佣人都很幸运地被放了长假,小满时而觉得自己是。狗,脖。颈上挂着铁。质的项。圈,在柔软的地。毯上艰难地爬。行,甚至就连爬。上楼梯都没有了力气,时而觉得自己像只被抱。在怀。里的猫,一。寸。寸的视。野都在摇。晃,顾矜芒叫来了许多东西,浓烈的气体,让他忘记了自己是个人,只知道抓。着男人的裤。腿,苦苦地哀。求。到第三天的时候,小满已经彻底迷。失了自己,男人推开门,他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躲。在角落,可男人靠。近时,他又塌。着。夭爬。过去,去。解他的扣。子。“现在愿意说了吗?”男人抚。摸他的头发,像抚。摸一只被圈。养的小猫小狗,“我们小满是个好孩子,对吗?”
“是的。”小满接过他的电话,跟话筒里错。愕的林鹤说了句,“鹤哥,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喂喂喂,小孩,你到底在说什么。”林鹤在那边气。急败坏地吼得很大声,电话却早就被挂。断了。
小满跪。着,乖巧地看着顾矜芒,像头被驯。服的小猫,顾矜芒将他抱。起,放到浴。缸里,掀起他被汗。水润。湿的额。发,看他泪。湿的眼尾,淡粉色的腮,额头的温度烫。手,顾矜芒蹙。起眉头,安。抚道,“你都发。烧了。”他亲亲青年汗。湿的额头,去抓他手上的手表和脖。子上的项。链,“还是不能拿吗?”
这三天,不论他怎么逼问,小满都不允许他摘下这两样东西,这让他心里产生巨大的兴趣,在他意识迷。离的时候,狠。狠地逼。问他,是不是林鹤送给他的东西。那个时候没有人能扛。得住,小满更是,他两条胳。膊缠。住男人的脖。子,眼角的泪还没干,眼。白就翻。到天上去,“不是,不是,这是我的秘密。”为了保留这个秘密,小满表现得很乖。顺,顾矜芒觉得他可能是被自己弄到服了,恐。惧顺。从已经成了他的求生反。应,只要自己一坐下,他就乖乖趴。到自己的腿。上,抬头看着人,一摸。他的头,他就乖乖。舔。舐。自己的手。指,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顾矜芒觉得他足够听话,就没有再关。禁。闭的必要,他扯着特别定制的珍珠首。饰,乳。白。色的珍珠点。缀在银。制的圆。环上,上方是粉色的蝴蝶结,和纯白的雪地甚是相。称,原本淡粉的色。泽也因为疼。痛而变成了纯粹的白,他拿着那两颗珍珠,恶。劣地问小满,“如果以后林鹤看见我送你的这一对礼物,他会怎么想?”小满瞬时垂下了眼睛,被顾矜芒当做是伤心的讯号,他狠狠地扯。动那颗珍珠,看眼前人流下眼。泪,才伸出。舌。尖,将渗。出的血。珠都吃。掉。“宝宝,除了第一天不乖,这两天都很乖,明天就放你出去。”鼓。励。性的话语也激。不起小满的反。应,顾矜芒进了浴。缸,这浴。缸很。大,水。花。展开的时候,那一面小小的天。窗,能窥。见一点白色的月光,小满的指。尖。发。白,听见顾矜芒在耳边的发言,挣。扎起来,却被抓。住了脆。弱的脖。子,如同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也被钉死在这个漆。黑的月夜里,后边顾矜芒怎么哄,他都不愿意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