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周四,毛概老师请假,祁诉和江惟听总算有了都空下来的时间。
刚好徐章彤又不在,宿舍里唯一的红眼病也出门了,所以该把合并床的事提上日程了。
中午吃过饭,祁诉就给陶寻发了消息。江惟听坐在她对面,小口小口往下咽,偶尔会看一眼她的动作,猜测她在联系谁。
祁诉沟通完,放下手机一看,江惟听面前还有半盘炒米粉,再看她那过分斯文的动作,分明是不想再吃了,想耗到祁诉没了耐心就直接走人。
她的演技在祁诉面前尚显拙劣,祁诉一语不发,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江惟听一顿,顶不住祁诉的凝视,进食的动作虽然还是小口小口,但幅度快了很多。
祁诉心里好笑,也不催她,起身去饮品吧台买了瓶舒化奶。
从这一直往前走,有一面很大的仪容镜,祁诉边走边在镜中看着江惟听,果然见她偷偷把餐盘里的饭倒进垃圾桶一部分,然后若无其事继续慢吞吞吃。
祁诉忍不住笑,片刻又收敛。
“五元,我扫你。”
祁诉回神,调二v码的空隙,听到身后餐桌上的女生小声议论。
“就她啊?”
“可能有背景吧,要不然这个体型怎么去的表演一班?”
“背景?你看她从头到脚哪像啊,我就没见过比她更穷酸的人!”
“你不知道,她是今年的省状元!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选咱们专业,校领导是看上她的高分,能拉动什么项目吧好像,才收她的。”
“就这身材,怎么可能毕得了业啊?形体不得从大一挂到毕业啊哈哈哈!”
“……”
祁诉回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们议论的方向,好像正是江惟听那边。
表演一班,还涉及到体型问题的,也就只有她一个。
祁诉拿上奶走近:“你们在说她么。”
几人刚还看见祁诉和她坐在一起吃东西,见状马上知道是自己背后蛐蛐人家被抓了,尴尬离开。
这个反应更加确定了祁诉的猜测,她思考着这些人到底能在哪儿听到谣言,回到她们的桌子。
她暂时把这件事放下,坐在江惟听对面,将奶放在她面前,“一会儿喝点,助消化。”
江惟听的视线落在舒化奶上,又看看还剩四分之一的炒米粉,撇撇嘴:“我吃不下了。”
祁诉解锁屏幕,试图找到表白墙之类的东西看看有没有线索。
她并未抬眼,平静的眉眼在专注的状态下有些严肃:吃不下的话,就像刚刚那样倒进垃圾桶里。”
江惟听心虚地戳着盘子里的饭菜,偷感极强地把吸管插进去。
祁诉余光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绷着笑,知道如果笑出来,以后凶巴巴的路数就不灵了。
果然,观察许久之后,江惟听最终还是把剩余的炒米粉吃完,又抱着舒化奶开始喝。
上次体育课晕倒,祁诉对江惟听这具身体的柔弱程度算是有了新的认知。
虽然她平时总是说不饿,但她的身体却会因为缺少糖分而晕倒,偶尔祁诉也会听到她的肚子咕咕叫。
按理说江惟听接受自己的馈赠,没道理会不想接受自己的投喂,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她不喜欢吃,或者她是真的觉得不饿。
舒化奶只喝了一半,祁诉叫停她,担心会把她的肚子撑破:“晚上睡觉之前把这个喝完,走吧。”
江惟听松了口气,乖觉点头,拿上书包跟在她后面。
校园的午后总是惬意的,江惟听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吃药的间隔,能明显发觉,间隔时间已经越来越久了。
从开始的一天两次,到现在每天早上那一顿,已经可以推迟到十点左右再吃就可以。
排除她自己重生的原因,就是因为祁诉对她的影响。
她猜测自己应该最起码还要一年,才可以恢复成一个健康的心理状态。
想得入神,她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过了宿舍楼的门口,走出好一段路才发觉自己身边没人了,茫然地转回来找祁诉。
祁诉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熏黄的叶子纷纷扬扬,落在她肩上。
她的眼中似有不解,但视线相对后,她看到她眼中的无奈。
“祁诉,你怎么不走了?”她问。
祁诉笑笑,唇边的弧度虽然很淡,却也是江惟听第一次见到她微笑的样子。
“我在等你呢,看你什么时候能注意到走过头了。”
这句话没有那么大声,被卷起树叶的风送到江惟听耳边,写满了缱绻温柔。
像秋日的澄澈湖水上皱起清波,日光融融,秋水淙淙,偏她在水中,被涟漪荡漾,被烟波包绕,难辨虚实。
我在等你呢。江惟听在心里重复回忆这句话,重新退回到她面前:“我过来了。”
祁诉的笑意渐深:“嗯,一起走吧,不要低着头走在我身后了。”
她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注意到两人不算并肩。
祁诉发觉江惟听总会和自己保持半个肩膀的距离落后,她慢,江惟听反应一会儿之后也会放慢。她快,江惟听也会调整好跟上来。
就这么快快慢慢地调整了一路,已经快到宿舍了,仍旧没对齐不说,这人还不知道想什么那么入迷,都没注意到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