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在这坐会吧。”此时的毛若杉脸色涨红，似乎能够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拼尽了全身的力量，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心虚的就像是一个生怕下一秒被人发现的小贼。

两个没再敢往里走，只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大门旁边的一条长凳上，那一副小心的样子，就像是生怕自己会弄脏了这条本就锈迹斑斑的长凳，虽然此时的他们身上穿着上万的西装。

毛若杉眼眶有些泛红，他的双手紧紧抓着长凳的边角，此时他的心跳的极快，耳边的心跳声甚至就像是在打鼓一样，他深深吸着气，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会那么颤抖，“谢谢你，罗哥。”

恐怕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理解毛若杉此时的心情，他伸出手揽着自己兄弟的肩膀，没有说话。

这世界上有一种自卑深入骨髓，甚至深深烙印在两个人心中，不是我不行，而是我不配。

罗生在为王文铭引荐他之前专程去过毛若杉的家乡，那是一个闭塞的小村子，每天上学要走上几十里的山路，而他曾经是这里全镇子学习最好的学生。

他每一天都拼命刻苦的学习着，渴望着能够考上大学，走出家乡。

这些年来他的父亲曾经为了给他凑够学费，几乎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为了家里能够吃的上饭，借遍了所有亲戚，最后甚至只能送走了他的妹妹。

可惜尽管他如此拼命，却还是落榜了。

这件事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的笑谈，穷地方的人大多看不得周围人能比自己好，当年和颜悦色的邻里乡亲都恨不得戳着他的脊梁骨让他去死。

曾经被给予过多少期望，就要承受多少谩骂。

不明白的罗生在那所谓的镇中学见到了当初教他英语的老师，是一个有五六十岁的老人，仅仅十几个学生的教室里，他一个人兼任了五门课程的老师，尽管每一个学生都极其努力，但是连老师自己说出来话都带着浓重的口音，每读一句英语都像是一只被人扼住脖子的鸭子叫了一声。

寒门出贵子，何其艰难。

此时的毛若杉整个人缩成了一只大虾一样，他深深的低着头，用手捂着脸不让别人看到，肩膀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这么多年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他；他的心中是如此的愧疚，他的心中是如此的渴望。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这一刻如同大水决堤般一起涌现出来，尽管这个地方在其他人眼中是如此的不屑。

但是在毛若杉的心中，眼前这所学校是如此干净，如此神圣，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在一个又一个的酷暑和寒冬中承载了他所有的渴望和梦想。

……

事后，两个人一起走出校园，罗生忽然朝一边的毛若杉问道，“你说咱们这次能杀得掉叶辰吗？”

毛若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仍然矗立在身后不远处的大学，眼中闪过一丝留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再失败了，我觉得这次咱们都会赢。”他眼中再度流露出一极其强烈的渴望，“我相信我总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