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也分不清自己对江槐序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了,只一句,他舍不得他。
只想把这朵白茉莉一尘不染的捧在手心里……
两人原本打算在这里多休养些时日,但楚国那边沈绩传来密报,说是旧部的大臣又闹起来了。
一来,他们是怕沈嬴川独吞宝藏;
二来,司马信说,江槐序是未来君后,断没有一直住在摄政王府的道理。
沈嬴川烧了密信,在回去的路上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江槐序,当然,只告诉了他需要他暂时进宫的事儿。
至于后续,他原本想着以后再跟他慢慢解释,但江槐序是个机灵的,他几乎已经猜到了。
他捏了捏沈嬴川的手,“哥哥是需要序儿用前朝太子的身份杀掉楚王吗?”
沈嬴川一愣,他一拽缰绳,狂奔的骏马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他看着江槐序真诚而又干净的眼神,良久,才点了点头。
“我的序儿真聪明,所以,你愿意帮哥哥吗?”
这一次,江槐序没有像从前一样立马答应沈嬴川的要求。
他微微垂眸,或许是因为害怕,手和声音都在轻微的颤抖,“我……会死吗?”
“我们都还没有成亲,我还不想那么早的死……”
原本严肃的氛围被江槐序这话尽数打破,沈嬴川索性停了马,十分宠溺的在他香香的脸蛋上亲了亲,好像怎么亲密都远远不够。
“你呀~”他将人揽进怀里,柔声道,“放心,你不会死,后续的事情只需听我安排~”
“我可舍不得我的序儿指尖染上那昏君的污血~”
“至于成亲嘛~”
沈嬴川猛的夹。紧马肚子,马儿立刻飞奔起来。
江槐序则本能的再度跌落进沈嬴川的怀里,被他抱得紧紧的。
“我会给序儿,最盛大的婚礼。”
秋风肆意马蹄急,经过几天的跋涉,两人终于重新回到了楚国,只是沈嬴川没想到,这次,自己被那些旧部狠狠的摆了一道。
摄政王府外,迎接他们的不是沈绩和一众家仆,而是以司马信为首的一众旧部,以及一脸痴相的楚王。
王府外原本宽阔的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楚王看见归来的沈嬴川,以及他怀中拥着的江槐序,一时间两只眼睛都在泛光。
他不顾自己的宽大长袍,起身便朝他们小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挥手。
“爱卿爱卿~寡人来接君后啦!”
一旁的司马信连连想伸手拦住楚王,却被他的胖手无情拍开。
楚王跑到沈嬴川马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上美艳动人的江槐序,而后还朝他伸出了手,“美人,寡人扶你下马~”
沈嬴川一脸不悦,他直接从另外一边下马,然后把江槐序拦腰抱了下来,独留楚王那只小胖手在冷空气中一动不动。
见状,司马信作势咳嗽了声。
“摄政王,你见到陛下居然不行礼!该当何罪啊!”
沈嬴川压根儿没时间理他,他给楚王递过去一个眼神,楚王马上朝司马信怒喝。
“放肆!摄政王劳苦功高,行什么礼!该寡人给他行礼才对!”
说着就朝沈嬴川恭敬的作揖。
沈嬴川勾起嘴角,眉眼轻挑,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狂妄模样。
“陛下,不必多礼,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国上下。”
“陛下若是没事,就请带这些人回宫吧,臣很忙的。”
听到沈嬴川的逐客令,楚王有些尴尬的把目光移向了那些刚被他骂过的旧部。
司马信虽然心中窝火,但还是上前挡住了沈嬴川的去路。
“摄政王留步,今日众臣是和陛下一起来接君后回宫的,还请殿下交人。”
方才兴师问罪,现在低声求和,这般做派沈嬴川已经不想再理睬了,他只觉得可笑。
他将江槐序往身后拉了拉,坚定道,“君后有旧疾,至于何时入宫,本王说了算。”
司马信似乎早就知道了沈嬴川有着一套说辞,所以朝身后那些文官御使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四五个文官恭敬上前,开始当街弹劾沈嬴川。
他们一个个官腔十足,总结下来的意思就是,摄政王霸着君后不放,已经惹得臣民非议。
此次群臣随楚王前来共迎君后回宫,若是沈嬴川再不交人,就形同谋逆,即使身死也会遭后世唾骂。
司马信与沈嬴川共事多年,他知道沈嬴川最怕的就是失去名正言顺登位的资格,所以这些繁文缛节的约束对他来说是有效的。
这些年来沈嬴川纵横朝野,但行的大多都是有利于楚国的事情,且他基本没有明面上与楚王过不去。
所以有些时候,旧部的一些大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不同。
立前朝太子为君后,本就是沈嬴川自己在朝堂上提出来的。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沈嬴川都不得不将江槐序交出去。
在那些文官的嘈杂弹劾中,沈嬴川快速思索了一连串抗旨不遵的后果,但无论哪个后果,对他只是有害无益。
权衡之下,他心中固然窝火,但也已有了决断。
江槐序进宫是早晚的事,他志在朝野朝野,断不会做个只为争朝夕的风流客。
他轻轻松开江槐序的手,可还没开口,江槐序就先一步镇定的走了出来,挡在沈嬴川的身前。
他的身形纤瘦,轮廓也不如沈嬴川的硬朗与挺拔,但他站在他身前的时候,却有一种想为他抵挡一切的决绝。
江槐序拱手,朝楚王与弹劾的群臣行了礼。
“大人们误会了,摄政王只是担心吾的身体而已,并非是对陛下不敬。”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有力量,在一种人中显得鲜明又悦耳。
只一开口,那些弹劾沈嬴川的文官就已经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毕竟,他们排练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个环节。
第二十九章陛下,别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