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已经打了快三个月了,楚国和陈国的士兵都死伤不计其数,就连沈嬴川和完颜呈身上也少不了致命的伤。
两国的兵力原是差不多的,完颜呈精通兵法,像是进攻的猛虎。
而现在的沈嬴川也成了疯魔的狼,总是能在完颜呈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带着士兵杀出一条血路。
久而久之,双方主帅都算是清楚了,这场仗,很难在短时间内有结果。
再继续下去,得意的只会是雨林秘境那些蛮夷。
楚国营帐内,沈嬴川用牙咬开一瓶酒,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并不算干净的烈酒,淋在了自己背上见骨的伤处。
“唔。。。。。。。”
他自然的咬住衣裳的一角,额头上疼得全是冷汗,可手上倒酒的动作并未停止。
犹如剜肉般的疼痛感在浑身流窜,他的手抖得厉害,额头上也已经青筋暴起。
随着空酒瓶落地,沈嬴川只是闭眼缓了一下,随后立刻单手往后背的伤处撒药粉。
“唔!!!!!”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血丝。
半盏茶后,沈绩带着情报掀开了沈嬴川的营帐。
此时的沈嬴川已经自己包好了伤口,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惨痛。
沈绩拱手,“主上,又病死了一批兄弟……伤药的供给也快跟不上了。”
沈嬴川眉头微皱,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知道了,不能再这么打了,我不能让兄弟们被耗死在这里。”
他看向沈绩,“完颜呈那边有消息了吗?”
为了快速结束这场战争,今天,沈嬴川用大部分的资源作为诱饵,引陈国近五万士兵进城。
然后进行了他生平第一次屠城。
此战,完颜呈进攻得太急,如今快三个月的消耗下来,他们的状况也没好多少。
据探子来报,陈国那个女皇帝还在背后悄悄分完颜呈的权。
沈绩摇摇头,“约完颜呈会面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只是还没得到回复。”
“主上,属下觉得,那完颜太尉恐怕不会答应吧,现在楚国百废待兴,股肱大臣也死了近八成,算是最薄弱的时候了。”
沈嬴川捏了捏怀中那个用头发编成的同心结,淡淡道,“他会。”
“两军僵持不下,目前他没有胜算,而且,他最爱的女帝可是巴不得他死在战场上。”
“牺牲手下最难以掌控的猛兽来换取三分之二的天下,何乐而不为呢?”
三日后,陈楚两国将领在交界处的汉城会面。
数十万将士在外把手,双方的弓箭手也早已就位。
大家都清楚,这样的会盟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
沈嬴川和完颜呈对坐在一方简单的木桌前,双方的模样都显得有些灰尘扑扑。
“久仰啊,摄政王,不对,瞧我这记性,您现在已经是楚王了。”
完颜呈摸了摸腰间的剑柄,精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年轻君王,不免觉得有些吃惊。
四年前的时候他还是个莽撞的毛头小子,差点折在了自己手里,但如今,他却能带着一群残军乱党跟自己打成平手。
沈嬴川挑了挑眉,“太尉大人何必如此恭维呢,寡人尚年轻,需要跟太尉大人学习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之前,有人告诉完颜呈,沈嬴川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可这才过了三日而已,如今他是完全看不出来沈嬴川有一丝丝的伤痛。
到底是情报有误,还是他真就这般能忍?
“罢了,开门见山吧,你我都清楚双方此行的目的,直接展示筹码或许更加节省时间。”
完颜呈才一说完,便掏出了一个信封。
沈嬴川也是。
第九十章温柔乡,英雄冢
双方互换了信封。
沈嬴川递过去的信封里,是一封还未燃尽的秘信。
而完颜呈递过来的信封里,放着一个磨损严重的玉扳指。
沈嬴川皱皱眉,不由得轻笑,“太尉大人,这就是您所谓的诚意?”
“一个破扳指?”
完颜呈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慢吞吞的打开了那封未燃尽的信。
那上面是字迹他认识,是完颜瑰宁的。
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封信,完颜呈的目光也渐渐变得阴冷。
“呵,陛下的诚意也不见得又多重吧?”
“以为伪造一封信,就能挑拨我跟瑰宁的关系?”
“她可是我的爱人,还为我诞下了修儿。”
“从前的陈王,死了便死了,那是他自己的命不好,这关瑰宁什么事?”
沈嬴川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便自信的看向了完颜呈断掉的左臂。
他挑了挑眉,“如今的局面,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她本是大徵皇帝的妃子,却同时跟你和陈王苟且,一个孩子前后认了三个孩子当父亲,如今还登上了王位。”
“这是一个普通女人会有的心思吗?”
“而且,据寡人所知,太尉大人如今在前线厮杀,而您口中的爱人在干什么?”
“偷偷分您的权,或许还盘算着怎么让您死在战场上吧?”
完颜呈猛地一拍桌,“你闭嘴!瑰宁跟陈王那是逢场作戏,迫不得已!”
“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暂时委身罢了!”
沈嬴川勾勾唇,语气中满是不屑,“当真?”
“当时陈王确实位高权重,可是你完颜呈作为手掌重兵的太尉,何须自己的女人委身于人?”
“倘若真的如你所说,那陈王死后,你的爱人为什么会当众指证你杀了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