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舸知道周妄未说出口的话的意思,凑到他颈边,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嗡嗡说:“那不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够尽兴……”
还不够尽兴?总不会事后那些虚弱他都是装的……
陈舸一本正经道:“那只能算是神交。”
周妄也顾不上害臊了,冷着脸说:“灵魂的交融还不够尽兴,那怎样才算尽兴?”
“这样!”陈舸弹起身,死死盯着周妄的眼睛,把他扑倒在床,含着他的嘴唇开始撕咬。
周妄本就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对陈舸,他心里始终藏着一头野兽,虽然那野兽收起了利爪与尖牙,可只要面对了陈舸,那关着的牢笼,顷刻间就化为了齑粉。
对陈舸,周妄一直是无可奈何。
可他还在垂死挣扎,自欺欺人地想:我不是恋爱脑,也没有王兴阳说得那么没有底线。我只是重伤初愈,身体还未恢复,所以无力抵抗。
他试图冷着脸,捧起陈舸的脑袋,声音低哑,“我刚出院。”
“我知道。”陈舸抬起头,眼中情意涌动,微微抬起身子,手上微微用力,“可它雀跃的很。”
周妄扯过一边的薄被盖上,不动声色道:“不行。”
“你没力气?”
“……”
陈舸眼睛一亮,“没关系,那我来。”
周妄心中一颤,喉咙动了动。
“我会很轻的,一定不让你疼。”
周妄:“……”
周妄:“不行。”
“为什么?”陈舸有些泄气。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
“为什么?”
周妄淡淡道:“你不能一直这么欺负我。”
陈舸泄了气,半死不活地趴在他的胸膛上。这话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周妄说的没错,他一直都在欺负他。
“我是不是很坏。”他闷声闷气问道。
周妄说:“是。”
“哥……”
周妄以为他要说什么,却等来了良久的沉默,不由得出声:“嗯?”
“我改不了了,就是那么坏。就算我很坏,你也别不要我。”他在周妄的伤口上吻了一下又一下,然后紧紧搂着他,内心空虚的地方终于被填满。周妄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心之所在。
*
姜日沉曾说过,周妄在梦境中经历的一切,是因为这些东西曾经被灌输进他的脑子里,也就是说在现实中某件事情发生过,梦境会根据他潜意识里的记忆,加工了细节。
陈舸被送入周妄的梦境中,也接收了梦境中‘陈舸’的记忆。
陈舸自从周妄醒来之后,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他的身上。回到现实世界,周妄又恢复成当初那个克制内敛的样子,他曾经把最黑暗的一面展露在陈舸面前,那是一段荒诞的日子,周妄不愿意去想。
他不愿意,陈舸却有点念念不忘。虽说他现在好像变成了二十四孝好弟弟,但本性还是难以改变,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周妄避而不谈的东西,他偏偏拿出来回味。
两人的睡前活动便多了一项,他把关于周妄的一切,全部细细咀嚼,要把这些东西都加深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如果有周妄对陈舸冷淡行为的记忆,陈舸就拿出来谴责他一番。
然后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气虚,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当然也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那个……”他绞尽脑汁想,终于让自己想出一个可以批判他的地方。
陈舸:“对了,你还记得吗?我说你有秘密瞒着我,你对我说,父母夫妻之间都会有秘密,尚且兄弟,有印象吗?”
周妄:“嗯。”
陈舸:“当时你不愿意多谈,还风马牛不相及的问我脖子怎么了,我当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你拙劣地转移话题,现在想来,你说这句话很有深意。”因为向飞也曾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当时哪会把两者联系起来。
所以当时周妄其实想知道的是,他脖子上的红印,是不是和人亲热弄出来的。
周妄:“……”
陈舸见周妄沉默不语,追问道:“你当时,是不是以为我和人乱来了!”
周妄不喜欢乱来这个词,“不是。”他垂下眼眸,“过去我不会计较,以后也不会计较。”
“所以你就是认为这个是被人亲出来的是不是?!”陈舸直起身,面对着他,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我发誓!我没和别人有过牵扯,也没在外面乱来过,我是坏,是自私,是想看你到底能忍我到什么地步,可我不会随便去玩弄别人的感情!”
周妄看着他。
陈舸:“我就玩弄过你一个人的感情!”
可陈舸劣迹斑斑,周妄已经不敢信他了。
陈舸大怒,“你还怀疑我?你也不想想,我还没成年,你就给我塞了那些书,那些个科普……”他有点语无伦次。
陈舸说的是在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周妄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一堆图册,里面全是男性疾病的案例,画面冲击之大,陈舸只看了两页,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