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梁鸣刚刚结婚不久,是不好意思打扰他。况且他目前就是南山县的一把手。梁鸣感觉,当你当了一把手之后,人家看你的目光会不知不觉,生出许多的敬畏,甚至是害怕。梁鸣有时候会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后来,梁鸣想通了,这敬畏,其实是敬畏他手中的权力。因为权力可以帮人,也可以害人。当人家怕一个官的时候,是担心一个官员用手中的权力去害他。
从开始主持县委工作以后,梁鸣已经本能的感觉,有些人更加敬畏自己,本来打电话给自己的,现在都改成了发短信息,这就是例证之一。
梁鸣动了动手指,回复说,下午到办公室,到时候再处理。还特意加了一个“谢谢”。对方赶紧回了过来“谢谢梁书记。”他能够体会到,作为实际上的一把手,他的一个“谢谢”,或许就能在下属心中引起波澜。
梁鸣回到家里,项明月正在弹奏钢琴,保胎期间,她没什么事情好做,弹弹钢琴就是娱乐。看到梁鸣进屋,她停下了弹奏,奇怪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鸣说:“也太奇怪了。本来说好了,今天见张省长。但是早上又通知我,说不用见了。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项明月说:“这也很正常啊,你们不是经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梁鸣反正也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就说:“算了。我也不去多想了。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舒绛医生吧?”
之前,项明月早就已经从老军医那里弄到了舒绛医生的电话。舒绛医生已经退休在家,让她随时都可以过去。因为是私事,又是去舒绛医生这样喜爱安静的老医生那里,梁鸣就让驾驶员回去,自己开车前往。
舒绛医生也就住在南溪的附近。按图索骥前往,让梁鸣和项明月都感到惊讶的是,舒绛医生所住的房间,竟然在一个老小区。这个小区起码也已经有二十年的年龄了吧。舒绛医生就住在底楼。她的房间外面是一个小院子,栽种了各类花草,如今开始散发花香。
舒绛医生戴着一副黑边的眼睛,她脸上已经有了比较多的皱纹,微微有些发白头发,却纹丝不乱。她微笑的时候,还是可以让人想象得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美人。梁鸣不由想起,老军医跟他说起,舒绛医生时,眼中那不同寻常的神情。在老军医的脑海中,也许舒绛医生永远都是年轻时候那美丽的容颜。
舒绛医生的房间,也是一尘不染。木质的地板,木质的护墙和木质的座椅,小区虽旧,屋子也不大,但是住在这样的房间当中,应该还是非常舒适的。
舒绛打量了项明月和梁鸣,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真是很般配的一对啊!”梁鸣和项明月相视一笑,说:“谢谢。”
舒绛说:“你们到这边房间里来吧。”梁鸣和项明月跟着舒绛来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好像是一段古木直接雕刻出来,边上有一些基本的医疗器械,都是放得整整齐齐,边上还有椅子,是供陪同病人的客人坐的。舒绛看了看项明月说:“你有过一次晕厥吗?”
项明月点了点头,说:“是的,有一次。”舒绛说:“把你的手给我。”舒绛就给项明月号脉,听了一会儿。然后又让项明月张开嘴巴。她是在观察项明月的外部表现。
然后对项明月说:“没有问题。你会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小崽子的,放心吧。”听了舒绛这话,项明月露出了笑容:“真的?”说着转向梁鸣。舒绛说:“当然了,你的问题,就是因为北京的空气太差了。现在到了宁州,你的身体状况会明显好转的。记得有空,多散散步,这对身体有好处。别老是窝在家里,该散心的时候还是要散心。”
梁鸣觉得舒绛说得很有道理。项明月似乎也很信服舒绛,这位女医生身上,本身就好像有一种能够让人安心、信服的东西。
等看完了病,舒绛忽然看着项明月问:“北京空气这么差,我就不明白贺老家伙,还待在那边干什么?”梁鸣奇怪地问道:“谁是贺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