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回手,退开两步:“成安王自重。”
“谢姑娘没事吧?要不去后堂清洗一下?”小二害怕被责怪,紧张到搓手。
我察觉萧牧野的视线有些古怪地落在我手上,于是将手缩进袖子里。
同万千姑娘一样,这双手没有多少操劳的痕迹。
指甲圆润不染丹蔻,除了太过白皙显得娇嫩的以外,倒是有几分像我从前。
但我从前握笔多,中指有磨起的细茧,这双娇嫩,什么也没有。
萧牧野占便宜上瘾了,还想来握。
我心口泛着恶心:“王爷!”
他惊醒一般,猝然闭上眼。
好一会才睁眼:“去清洗一下。”
而后没再说什么,重新返回二楼,但是背影看起来,似乎肩塌了一块。
大约又犯病了,捏着张沈妙缇的帕子,自我感动。
清理一番,上了二楼落座时,萧牧野在叠那张帕子。
很仔细地抚平了角,珍惜地犹如那是他心爱之物。
“旧物了吧,”我收回目光:“带着一朵牡丹在身上,不符合王爷你杀伐的性子,旧的东西就该扔了才对。”
上面沾着刚才我手上的汤水,更显得脏污。
如同从前的我。
听见我的声音,他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执着地将翘起的一根线压下去,叠好,放进袖子。
“不能扔。”他说:“这是妙妙的东西。”
他竟然会在外人面前叫这个名字。
从前我一次也未曾听过,此时听只觉得刺耳。
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令人读不懂的固执。
“王爷看上去对侧王妃用情至深,没想到这么多情,不知道侧王妃若是看见该怎么伤心。”
我没有掩饰口气里的嘲讽。
萧牧野就是朝秦暮楚,扮出这种深情以为能骗过谁。
意外的是他没有动怒,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我:“你还好吗?”
这语气,若不是他表情太过镇定,我还真以为他认出了我,问的是沈妙缇。
或许是见我蹙眉,他又说:“我是问你的手。”
那汤水不烫,也就是皮肤娇气才红了一块,其实连疼都不曾。
我不打算答:“王爷有话直说。”
我来这,并不是为了看他在这装深情,更不是来安慰一个死了妻子的男人。
谁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