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起身,径直上前。
李南被吓得连退数步,他应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贺泽与他擦肩而过,“出来。”
李南机械式的跟在后面。
贺泽推开旁边的安全通道,幽静的楼梯间,他站在窗户下,看向蹑手蹑脚满脸都是心虚的经纪人。
他道:“你来医院做什么?”
李南脑子里一团浆糊,压根就想不起自己来这里的用意。
贺泽面色越发难看,“我记得我说过最近半年都不要安排工作。”
李南麻木的点了点头,“我、我就是——”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那就别说了。”
“小泽,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什么?”李南挺着胆子问。
“你没有看错,我是亲了他。”贺泽毫不委婉的坦诚道。
李南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冷静。
贺泽继续道:“他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能官宣。”
李南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祖宗不是怕官宣后影响资源,他是怕官宣后会刺激林然?
贺泽单手插兜,说的云淡风轻,“这两天你让公关部仔细留意网络风向,有什么负面新闻直接撤,评论区也注意一下,必要时刻安排水军,别影响他恢复。”
李南:“……”
祖宗你自己的黑热搜咱家都没有买过水军啊。
李南不得不怀疑自家祖宗是不是恋爱脑,这话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
病房:
护士端着一盘药进入病房。
林然在熟睡中察觉到手肘上有轻微的刺痛,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主任安排了一瓶新药,就十毫升,不用担心,很快就能注射完毕。”护士解释着。
林然瞥了一眼针头,没有多想什么,环顾病房一周,并不见贺泽身影。
护士收好注射器,“用药后可能会有一些不适,都是正常现象,你不用担心,两天后所有不适都会消失,好好休息。”
林然按着针眼处,“谢谢。”
护士离开病房。
贺泽刚推开通道门就见一人从病房里走出,他神色一凛,大步流星的跑回房间。
林然笑脸盈盈的望着他。
贺泽询问道:“谁来了?”
“主任加了药,刚刚注射完。”林然将染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
贺泽不放心道:“加药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然忍俊不禁道:“你刚刚不在。”
贺泽谨慎的看了看他手肘处的针眼,“有说什么药物吗?”
林然摇头,“没有,你不会怀疑别人对我下毒吧。”
贺泽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这里可是医院,光天化日之下也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做这种事。
林然笑道:“我一无财二无名,别人犯不着对我做什么手脚,你别胡思乱想。”
“我去问问。”贺泽起身。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酒店工作人员送来饭菜。
林然莞尔,“吃完东西再去。”
贺泽重新坐回椅子上,他饿不饿的倒没有什么,可不能饿着他的宝贝。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了,林然竟破天荒的吃了小半碗清汤面。
贺泽给他擦了擦嘴,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也不敢再多喂,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面条全部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林然吃饱喝足掀开被子。
贺泽扶着他,“怎么了?”
“我想出去走走,吃的撑了点。”
贺泽谨慎的给他套上外套。
林然扭头看着他。
贺泽道:“医生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生病,感冒发烧会发炎。”
“外面35度。”林然指了指身上的外套,还是加绒的。
贺泽点头,“等会儿到了院子里我再给你脱下来。”
林然知道这人的犟脾气,只能默默的忍受他的无理取闹。
七月的沪城像个火炉。
贺泽并没有带人去院子,这要是被太阳一晒,他敢保证这人明天就敢生一场会吓死他的病。
安全起见,他们只在走廊上溜达了一圈。
林然刚走了几米就有些力不从心,他伸手撑着墙,晃了晃开始眩晕的脑袋。
“你现在体力不济,走一会儿就够了。”贺泽连忙将人抱回房间。
林然能够获准出门已经很高兴,心满意足的半靠在床上。
贺泽打来一盆热水特意给他擦干净双手,外面全是细菌,可不能被感染。
林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的动作,他认真的连指甲缝都不曾放过。
“咳咳咳。”喉咙有些痒,林然忍不住的咳嗽了一下。
贺泽如临大敌的抬起头,“怎么了?是着凉了?”
林然哭笑不得道:“没事,就是有点渴了。”
贺泽起身倒上半杯温开水,“慢点喝,别呛着。”
林然双手捧着水杯,笑不拢嘴的望着杯子里荡开的涟漪,刚想喝一口,心脏猛地袭来一种被什么穿胸而过的痛感,倏地,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下意识的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