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摔在地上,摔碎了,鲜花都摔散了。
浮白渊端着一杯水,推着输液架,缓缓走过去,“抱歉,手滑。”
春昭咬紧了牙关,怒吼了一声,几乎忍不住去和他干架,却只是无力地拖着伤腿,摔下床去。
春昭少年看着地上的花和碎片,慢慢爬过去,蹲着的身子随着大口的喘息,剧烈的起伏着,手指被碎片划伤,流出血来。
浮白渊端着冒着热气的水杯,站在窗前,看了他一眼。
呵,这个少年,未免被她养得太娇气了。
浮白渊缓步走出了病房。
上着锁的吸烟室内,一束还带着露水的鲜花插在中间的桌子上。
黑衣保镖里也有他的人,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浮白渊将花调换了。
蓝白病服的少年俯身,白得几近透明的手指抚摸着花瓣,如果,如果这花是送给他的,那该多好。
即便嘴上嫌弃那少年被人养得娇气,但是还是那么羡慕,如果那个人也可以对他稍微好一点。
如果他是春昭,如果他浮白渊能够拥有,那么就不会放手。
绝不会像那个废物那般,轻易地就叫人夺走了最珍贵的宝贝。
即便是死,也要抱着她,哪怕是做鬼,哪怕是化成灰,也要纠缠着她。
浮白渊从小就知道自己有病,无论是心理障碍还是什么,他无法被治愈,也无法痊愈。
只有得到那个人,然而无论是否拥有她,都只是一步步病入膏肓。
“如果,能够将你,一口一口,吃掉了。”
浮白渊低头,红的似血的唇,极尽缱绻地吻住了那纯白的花蕊。
我的母亲,我的春儿,我是如此病态而执迷地爱着您。
——
城市的雪撑不过一天,来不及映照落日霞光,静静地从高楼大厦见消匿,南方城市的初雪热搜也被时代层层迭迭的新闻替代。世界总是波澜不惊地翻着页,时间洪流推搡着这群孱弱的碳基生命,在人生里,谁也不能停止奔跑,谁也不能回头。
这是故事的第十七个年头半,同胞的兄弟即将在六月十二日迎来他们的十八岁生日。
而此时距离那一天还有七十叁天。
海外的总公司副总裁遭到了恐怖袭击,浮雍临时要出差,接收那边的乱摊子,摆平波动的股市。
浮雍要将春晓一起带过去,春晓直接将自己吃成了急性胃肠炎,躺进了急诊病房,避过了这趟长途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