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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烟雾下,一双浅琉璃色的眼瞳,清冷却又黯然。
主演先生左手持三根点燃的香烟朝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燃烧。
他身后血红色的幕布缓缓关闭。
7分14秒。
最后香烟泯灭在他的脚下。
他撩开中央帷幕没入其中。
…
……
服务员被拖开后,陈禾身上的衣服被那人的眼泪弄脏了,只好回舱房重新换。
餐厅宾客陆续离开去往歌剧厅,赵启刚坐在餐厅角落等候陈禾。
一胖商人逆流挤开了餐厅的众人到了赵启刚跟前,谄媚哈腰:“赵局,不知道您还记不得我!”
赵启刚偏头看过去,语调不温不火:“你是?”
胖商人压着嗓子说:“我是鼎盛地产的周员啊!当年多亏了赵局的提携,我才有今天的。”
赵启提携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记得,坐在椅子上笑回:“原来是周总啊,久仰大名。”
胖商人不客气的拉过椅子,颇有促膝长谈的架势:“赵局,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重新启动‘七号路’,我在北城区有一块地还没有动。”
赵启刚手边的茶杯里面已经没有水了,胖商人立马拿起茶壶给他填满。
添满了的茶杯赵启刚没有拿起来,“周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周员环顾四周,已经没有几个宾客,凑近说:
“咱们现在就不用装糊涂了啊赵局,当年那几场精彩绝伦的驯化表演我都看了,大家也都从中获利了,
您现在不是在市长的位置久居不下嘛,只要您开口,我们地下的那些老人马上给您造势,这下一任京州长就是您的,到时候总统大选的名单有了您,接下来的事情还不轻而易举。”
赵启刚脸部表情微微僵硬:“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什么七号路,什么驯化表演,你找错人了。”说罢起身离去。
胖商人起身挽留,椅子咯吱擦过地面,
“别走啊赵局,我们圈里都知道那个江屿眠是您做,您没必要掩饰啊,江总现在也是风生水起,大家都很敬重您的,您要是不想升官,我有钱,我就用一用您人脉!有钱一起赚啊!”
胖商人作势追上去,其实并没有走几步,等到赵启刚的人影彻底离开餐厅,胖商人也就停下了脚步,捞起最近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的,砸吧砸吧喝下。
“啧啧,这国宴级别的毛尖,赵局都不享用真可惜了。”
胖商人摁下耳麦,顺带搓了搓脖子后化妆颜料导致的过敏红斑。
“这赵启刚作为幕后人,隐瞒的很全面啊,他就站在人前谁会想到他啊,他会相信自己已经暴露了吗?”
耳麦后传来清澈低沉的男音。
“不需要他相信,只是一个心理暗示。
“他是聪明人,铺开的一张关系都用来巩固陈禾在政界的地位而不是自己,他刚刚离开就说明大脑已经不理智,刚刚那个服务员把戏虽小,但也够他心乱。”
“是他的自信留下了赵雅心这个祸患,就要承担后果。”
胖商人深呼吸一口,屏气,双手抓在自己的脖子下方一层肉色的皮肤,人皮头套拨开,陆亦泽粗大喘息,甩了甩闷出热汗的头发,
“他现在肯定去在找江平津问罪了。可惜了,赵小姐才是真正的执棋人,她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耳麦后的声音换了一个人,
“不仅仅是他,我们也没办法控制赵雅心,她比你我想的复杂的多,她位居人下潜伏那么久,和我们合作只不过是给了她一条求生的路,但如果她不要生,她要这条船上的几百号人陪葬呢。”
陆亦泽狐狸眼微微眯起,走到餐吧端起他早就调制好的玛格丽特喝下。
“那这就不太好办了。”他还等着功成身退。
耳麦一头沉寂片刻后传出一声轻笑:
“不过…这刽子手她喜欢,就让她做。”
……
陈禾换完衣服发现赵启刚在餐饮外的露天甲板上,肃厉的眉宇间有些许焦躁,她问:“怎么没在餐厅等我。”
“餐厅太闷了。”赵启刚拢了拢陈禾身上的披肩,“走吧,其他人已经去剧院了,让我也看看我的好女儿准备了什么节目给我。”
陈禾嘴角在笑,挽上赵启刚的手:“雅心导演的肯定是一出好戏。”
…
秋风卷着浓稠的海腥味在船上四处飘荡,波浪滚滚铺天盖地的涌向游轮,游轮没有受到任何风浪的侵扰,平稳驶离东海。
戏剧即将开场。
衣着华丽的贵宾们陆续进场,脸上涂满小丑彩绘的数名服务生一位一位的引导来客坐到他们专属的座位。
红色幕布前的小丑主持人手持话筒,滑稽的声音从两侧的广播中传出:
“各位宾客,请根据你们船票上标注的序号跟着我们服务员坐到相应的位置,因为我们的新娘和新郎给每一位乘客都独家定制了伴手礼哦,所以大家不要坐错位置哦,否则就会错过属于你的礼品呢!”
乔兰月跟着小丑引领坐到了三排的位置,不是在前面,江平津则是在第一层,一二排和三四排的座椅隔离中间隔离了两层阶梯。
她起身环顾了一下,好似大多数富商还有政客都在第一排,而她和一些太太们都在后排。
这样的安排确实更加彰显那些人的地位,她不满的是秋安怎么也坐在第一排,在一堆位高权重的男人堆里有了一席之地,不免引得其余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