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上午也不觉得累，只觉得有些饿。

看到街边卖糖葫芦的，戚清棠转头问顾辞琛：“你吃吗？”

顾辞琛摇头：“你要吃？”

戚清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顾辞琛温声：“那我给你买。”

片刻后，戚清棠拿着一串糖葫芦，笑眼弯弯，十分满足。

顾辞琛用帕子擦了擦她唇角的糖渍，看她：“不就一串糖葫芦，开心成这样？”

戚清棠扬眉：“那当然，我夫君给我买的。”

人潮来来往往，周围的热闹喧嚣仿佛都去了极远的地方，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二人。

顾辞琛将她看在眼里，一动不动。

戚清棠察觉到了，也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才问：“你怎么不走了？”

顾辞琛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以后应该多给你买点儿东西。”

戚清棠将糖葫芦往他嘴里一塞：“快走啦，还有好多地方没看。”

顾辞琛蹙眉，他不喜欢吃酸，但还是咬下一颗糖葫芦，跟着她一起汇入了人流里。

庙会里卖的小玩意儿不少，只要戚清棠目光扫过的地方，顾辞琛都替她买了下来。

走马灯、烟花、银簪子、胭脂水粉、风车……应有尽有。

后来还是戚清棠说“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玩不了几天”，他才罢手。

出了城隍庙，街角就有一间书画铺子。

顾辞琛看戚清棠一眼：“陪我去买点东西？”

戚清棠正拿着小风车玩，闻言也没多想，以为顾辞琛要买笔墨纸砚之类的，仰头笑眯眯地看他：“那我给你买。”

她一向很懂得投桃报李。

顾辞琛挑一挑眉：“好啊。”

进去后，掌柜热情接待了他们：“二位客官要什么？”

顾辞琛道：“可有湖笔？”

戚清棠拿着风车的手微微一滞，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自然有。”掌柜看他们衣着不凡，立刻将上好的湖笔一一取出。

“这支是崔大师制的，他一年只制五百支，一多半都要贡给圣上，这个二百两一支。”

顾辞琛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问：“可有大些的？”

戚清棠脸倏地红了。

掌柜：“有有有，客官要练大字是不是？这支就行。”

顾辞琛随口道：“也不是，也许特别小的会别有一番风味。”

掌柜的笑了：“这里正好有成套的，客官您看看，小中大几个号应有尽有，才五百两。”

顾辞琛平声：“就它吧。”

戚清棠：“……”

她严重怀疑，这套湖笔恐怕不是用来写字的。

然后就听见顾辞琛温声道：“夫人，付钱吧。”

狗男人，还要她付钱，肯定是故意的。

戚清棠抿了抿唇，但话已出口，她也不能言而无信，虽不情愿，还是害羞了掏了银子。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马车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理顾辞琛，只是掀开车帘向外看。

外头忽然下起了雨。

几滴雨水落在她头上，晶莹剔透。

顾辞琛伸手将她拉回怀里，抬手擦掉她头顶的几滴雨水，温声道：“小心着凉。”

他胸膛温热。

戚清棠“哦”一声，不知道还能说点儿什么。

马车渐渐快到戚府门口，即将停下时，顾辞琛哑声问：“夫人，今晚可以么？”

“……”

都快到家门口了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就不能到家进房间再问她吗？

他买的湖笔还搁在一旁的凳子上。

戚清棠看着装湖笔的木盒上雕刻的繁复花纹，脸红心跳，好半晌才尽憋出一句，声若蚊蝇：“你伤好了就可以。”

可以二字几不可闻。

说完后，她便飞快转头，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