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他比自己懂得更多,一开始能糊到他,也不过是为了区分车祸前后自己和原主的区别,让他放松警惕罢了。
而眼下,他需要的不是有个人告诉他该怎么做,而是有人能给予他走出去的底气,告诉他:你能行的!
“我一回家你就认出我来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在家,你是不是能很快分辨出我是谁?”
沈曦云思索一阵,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所以,是我的问题,我不该不告而别,让你以为我走了,让你在碎片化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虚假的真相。”
他将额头抵在沈曦云的脑门上,“所以,错的一直是我,不是你。”
如果将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能叫沈曦云好受一点那就好了!
“之后也没给你打个电话,没想着联系你,让你误会……”
严越看着贴在自己嘴唇上的人,会心一笑。
这都是哪学来的招式?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他哼了一声,“谢谢。”
“跟我还说谢谢?”严越捏着他的鼻子,伸手接过响起来的电话,“下次看见人影的时候躲我身边来知道么?”
“那你出去工作……”
“你就不会扮演一下粘人的严太太,过来查岗么?一查一整天那种?”
“我……”
“考虑一下呗?严太太?你真的不怕那个只有你自己看得见的黑影么?”
沈曦云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什么,恼羞成怒的瞪了严越一眼,“都怪你!那么,那么……叫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大声点?”
“你怎么变得那么坏了?我说要,要……你就真,真给啊!不,不知羞!”
严越憋着笑,看他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挤完这句话。
他指了指先前沈曦云看着车窗外的方向,“害怕么?不害怕了我们就下去。”
“等我一会。”沈曦云瘪着嘴,“我知道你想笑的,你们alpha就是这样,只想折腾我。”
他似想到什么,“那个……生殖腔……是,是……”
“应该是吧!”严越说,“我毕竟是被溥良平那个疯子拿药进行过化学阉割的人,跟别人起不来,跟你还好,别担心,怀不上的。当时会那么说,是被你气到了。”
“先生确实是会跟我解释的。”沈曦云低声嘀咕着。
严越锁好车门,替他整理好帽子围巾,才揣着人的手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现在才信?”
“对,对不起。”
“跟我都要客气,你还跟谁能不客气啊!”
沈曦云害羞的低着头,像是被家长带出门走亲戚的小朋友,浑身只露了一只眼睛在外,被严越带进门的时候茶室内坐着的人还愣了下。
“严公子这是……”苏鸣宁有些诧异的瞧着被严越牵进门的团子,“谁家小孩啊?”
茶室内除了正在煮茶的茶艺师,还坐着一个身穿华丽袍子的女人。
严越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眼,和苏鸣宁并不像,想必这人便是今天的重头戏了。
“我姓秦,早就听闻严先生的大名了,上次托姑父约严先生,听说去南区了。”秦雪诺朝严越伸出手,“叫我雪诺就行。”
“我侄女。”苏鸣宁指了指秦雪诺,示意大家坐下再说话。
“我家小孩,不太爱说话。”严越按着沈曦云的肩在自己身侧坐下,又另外去搬了把椅子放到沈曦云身侧。
茶艺师在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后便下去了,室内只剩下他们四个。
“严公子在南区做的事可真大。”
“小事一桩,只是帮朋友的忙。”严越给沈曦云斟了杯茶,动作慢条斯理,丝毫没有被裹挟的压力。
“谦虚了。”
苏鸣宁扫了眼秦雪诺,知道她在催促自己。
“我这小侄女,从前便对严公子仰慕,上次严家老太爷在外帮着寻良人的时候便有心想要与你认识,只是你家那位啊……”
他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去了去了呗!何必要一直站着地方呢?你们又没个孩子,再说,男人立于世当以事业为根本。那小子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吧?”
“我……”沈曦云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起来后,他才发觉不对劲。
从前他被人数落几句,都不会在意,而现在竟是这般沉不住气了。
先生可是在和人谈正事,今天他就表现得这么差,那以后先生还会带他出去么?
“烫着了么?”
沈曦云看见严越正碰着他的手轻轻吹着,他犹豫着点下头:“……嗯。”
“不好意思,我带他出去用冷水冲一冲,他还小,留疤就不好了。”
苏鸣宁本就对他带个小孩来不满意,现在又刚好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出了状况,他正要发作,却是瞧见秦雪诺的眼神,摆了摆手,态度立即软化。
“去吧去吧!可千万别伤着了。”
严越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出了门,站在洗手池边立刻给溥良平拨了电话。
“秦雪诺是谁?”
“什么?我人在医院,你等我找个安静地再说。”
“……今天这局和你说的情况不一样,来的绝对不是他私生女,两人一点都不像。”
“不像?”溥良平啧了一声,“秦雪诺,哪个xue,哪个nuo?”
“在这片地上还有你不认识的人?”严越也是好奇,“跟苏家扯的……”
“那是苏鸣宁啊!是别人我还能给你聊聊,是他……他身边想要上岸的人太多了。”
“不是。”严越否定了他的说辞,“我从没见哪个女子能把旗袍穿出正装感觉的,太正式了,也太刻意,却偏偏不别扭。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和联盟军部那边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