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音翻开陈嘉寻的试卷，其实没有什么好批改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很熟悉他的卷子了，前面的题目从来没有出错，后面的大题永远没有步骤，一条辅助线、一个公式、甚至只一笔划出关键信息。

若是换成其他人，岑音大概会很负责任的要求对方写出详细的解题步骤，但陈嘉寻不需要。

虽然还不清楚他的成绩究竟是什么水平，但岑音肯定，一定不会差，尤其是数学一科。

大课间要做操，只留两个值日生在班级打扫卫生，但这条规则对陈嘉寻不适用。

柯振业似乎给他开了许多先例，不参加早读，不参加课间操，甚至只要在门卫处登记一下随时都可以离开学校。

所以每天这个时候，陈嘉寻大都在睡觉，直到第三节课开始。

今天却是个例外。

岑音和施思宁说说笑笑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陈嘉寻已经醒了。

施思宁走到门口不动了：“不行，我还是要去买一包软糖，糖今天先吃，肥明天再减！”

说着，施思宁就人来疯一样地转身往楼梯口跑去，岑音张张嘴，没喊她，进了教室。

下节是傅琳的物理课，岑音准备课本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草稿本不见了，她左翻右翻都没有，明明大课间前她还和施思宁在本子上瞎说八道来着。

身后传来响动，陈嘉寻也在拿书。

“你有看到我的……”岑音转过身，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陈嘉寻桌上的本子，大剌剌地摊开，本子角上沾了点水渍，入目的一页正是她和施思宁刚才的聊天内容。

岑音：“……？！”

陈嘉寻抬眼，“值日生放我桌上的，可能是不小心碰掉了。”

整篇内容从“交卷子”和“眼神拉丝”开始，以施思宁灵魂的一笔“ok”结束，让岑音连想要解释和辩白的可能都没有。

岑音很想先死一死，但是要带上施思宁一起。

“那个……”她磕磕巴巴开口，捏过自己的本子，又飞快看一眼陈嘉寻，“我和宁宁瞎说的，你……”

“嗯。”

嗯？

岑音抬头，很认真地看向陈嘉寻。

他这是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解释，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陈嘉寻也看向她，指了指本子上的那个ok，“水笔的粗细不一样。”

“……”岑音认真看过去，好像真的不一样，她的略粗一点。

他好细心，看得……好仔细。

没由来的，耳尖有点发烫，即便可以证明自己并没有对他存那样占有的心思，但这样的聊天内容被陈嘉寻看到，还是让岑音很尴尬。

岑音捏着本子，很郑重地开口：“我会和宁宁说，让她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没关系。”

三个字落下，岑音心尖一跳。

没关系什么？

她不敢去追问。

心跳失序的一瞬间，岑音抱着本子飞快转身，她再也不要和施思宁在本子上聊天了！

陈嘉寻看她慌张转身，柔软的发尾因为动作太快还微微晃着，还有白生生的耳廓，透着薄薄的红。

施思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岑音在低头看书，凝白的脸颊红彤彤。

“你怎么啦？脸这么红。”

“……”岑音抿唇，暗暗磨牙，“哦，柯老师刚刚说，你这段时间的卷子做得不错，期末考试的数学成绩在原有的目标上再提十分。”

施思宁：“？”

岑音拎起嘴角，“对了，他还说，这次月考你就得考到110以上。”

施思宁：“？？？”

“所以——”岑音将练习册推到施思宁面前，笑眯眯开口：“施思宁同学，请不要辜负老师对你的殷切期望，接下来的一个半月，加油哦。”

施思宁：“……”

*

三中的月考定在下周的周末两天，这个安排无疑被学生私底下反复吐槽。考试两天，完美占用周末，老师们的效率也极高，周一下午，年级大榜就贴出来了。

施思宁拖着岑音去看分，她自觉这次数学考得还不错，应该可以达到老柯的要求。

岑音的名字毫无意外地出现在第一个。

排位1，总分723。

施思宁感叹：“你这成绩，真是稳如老狗。”

岑音轻嗯了声，明显心不在焉，她在找另一个名字。

察觉她的异样，施思宁转头，“嗳，你还没找到吗？第一个啊，你往后看什么，你是对自己成绩有什么误解吗？”

然后，施思宁不说话了。

顺着岑音的视线，施思宁也看到一个成绩。

她瞠目结舌，嘴巴张圆：“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