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过沉重的雨幕,停在一家不起眼的民宿旅馆前,黎煦关上门小跑着进去,沈起逾转着方向盘找车位,余光看见她在前台交涉。
“对,两间房。”她把身份证递给前台的老板娘,上了年纪的女人时不时看窗外的雨势,顾虑重重。
半晌,她才像是听到了黎煦的声音匆匆收回目光,正式转向眼前的年轻姑娘,这个年纪的少女像一颗清甜正盛的水蜜桃,光是站在那都是青春靓丽的代名词。
黎煦白净的脸上脂粉未施,下车时被雨淋湿的头发此刻正沾了几缕垂在额前。
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把房卡和证件放在她的手心,解释:“不好意思啊,我丈夫还没回来,耽误你了吧。身份证收好吧。”
“没事,我不急。”
黎煦一眨眼,纤细的睫毛承不住湿漉的水珠掉落在尖俏的下巴上。老板娘暗暗叹,这姑娘真是漂亮。
沈起逾的证件照在最上面。
男生头发凌乱,仿佛刚睡醒没打理就被抓来拍了照。他看向镜头的眼很冷,下巴轻抬,隔着照片也盖不住这股蔑视的傲意。
看到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了。
还真是比她小整整两岁啊……
她撅嘴,小腿上潮湿的水闷得难受,黎煦弯下身掸了掸。
她今天的衬衫裙被水打湿了几处,紧贴着腰际,白生生的小腿上滚落晶莹的雨珠。
门外一阵风夹杂着湿润的水意灌入,黎煦有些凉,还没抬头,背后阴冷的口哨诡异起伏。
哨声绕着奇怪的调子,恣意的调笑声接踵而至。
“刚那辆G63还真他妈牛啊,连号五个8,有钱人还挺迷信啊。怎么的毓京阔少都来这鬼地方了?”
阴沉沉哨声倏地止住,有人斜咬着烟说:
“真想摸一把这车,老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一辆。”
“阿广你说什么呢,车咱摸不到,车上的美女不正在眼前吗?”
话还没完,几个男人相视一笑,猥琐下流的目光慢悠悠朝黎煦这晃过来。
被叫做阿广的男人吐出一口烟雾,斜咬在嘴里的烟被他丢在脚下。星火零星燃烧,不一会儿在脚下化成烟灰。
阴阳怪气的唏嘘声响起,几人的眼里不怀好意赤/裸裸,黎煦知道他们是把她当成某些旖旎又不可言说的代名词了。
豪车,美女,有钱人。
几个关键词就能构成纸醉金迷的旖旎场面。黎煦被带着偏见的恶意揣测给恶心到了。
她直起身,抱住双臂。裙子无形中勒得更紧,胸衣的带子若隐若现,口哨声又响起了。
“阿广哥别怂,去看看有钱阔少的马子什么样。”
男人不算高但臂上的青筋脉络突起,肩膀宽厚处露出一截繁复的纹身。年纪不大看上去社会经验十足,周围几人点头哈腰捧着他。
看样子是这群人的头。
他被周围的人说得来了兴致,双手插兜打量着黎煦。
那如豹锋利精明的眼攫住了窈窕身段,他幽幽开口:
“小腰挺细啊妹妹。”
说完,哄笑声不绝。
外面哗哗的雨声不断,那个混混头晃着个身子走来,在木板上留下一串脏乱的鞋印。
黎煦看见老板娘的眼里闪过无奈与惊恐,她听着脚步声靠近,手心渗出细汗,紧紧攥着沈起逾的身份证。
仿佛这样就能不那么怕了。
直到瘦削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黎煦按捺不住耸动肩膀,就要叫出口时身上披了件外套,牢牢包裹身体的外套上有股橙花被雨打湿的味道。
安全感十足。
她拢住衣服,没有抬头,七上八下的心却终于落地。
同时,沈起逾背对着她,低沉的声音里很不耐烦。
“哪里细?”
他小指上挂着定制的车钥匙,眼睛里透着不好糊弄,像丛林中蛰伏待出的猛兽,眉宇狠戾凌锐。
传闻中开大G的阔少本人。
没想到年纪这么轻,富二代?
少爷不等他回答,兀自说下去。这会儿他甩钥匙的手倏地停了。
忽而眉眼带笑,仿若顽劣的假面。
“还是说,你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