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下,祁宁孤身一人来找了宋知言,并在一开始就甩了他两巴掌。
可还远远不够,心中的戾气完全没办法释放。
一想到二十年前是宋知言亲妈抢了她看中的男人,二十年后宋知言竟然还要来来勾引宋若白祁宁就气得咬牙切齿。
她说:“我要给你一点儿教训,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出现在若白面前。”
本来沉默着的宋知言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他看着正朝自己接近的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登时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你要干什么?”
“说了,给你教训。”
“妈你疯了!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会告你的!”
“去告啊,去找警察来,看看事情曝光以后警察到底是站我还是站你。”
“……”
看着一脸冷酷的祁宁,绝望开始笼罩着宋知言。
巨大的恐惧下,他的身体也不知是从哪里爆发出的能量,让他拔腿就跑。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常泡练习室练舞的缘故。
他的体力比从前好了不少。
那些人高马大的保安竟然追不上他,宋知言一路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甩开了身后的保安。
可等他终于安全下来以后。
明明是躲在安全的公交站牌下,他却再度感到一丝绝望。
世界之大……他又能跑去哪里呢?
他可以躲过今天的母亲。
明天的,后天的怎么办?
搬家吗?
可是哪里来的钱?就连现在这间出租屋的房租,也是自己刷爆了信用卡借出来的。
马上就又是付房租的日子了。
宋知言的银行卡里空空如也。
非但如此,等待着他的还有堪称天文数字的支付宝花呗,借呗,信用卡账单……
他甚至还失去了工作。
以后再也无法再当爱豆。
妈妈,他好像真的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了。
……
当然,等到天黑以后。
宋知言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出租小屋,洗了个热水澡,短暂的获得了一丝安宁。
事情毕竟还没发展到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步。
祁宁也不至于一直在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堵着宋知言。
但很快。
安宁被打破。
起因是因为淋雨,宋知言想要在医药箱里找一包感冒冲剂喝下去预防感冒,可没想到他打开医药箱,映入眼帘的不是感冒冲剂,而是一瓶崭新未开封的安眠药。
“对哦,我忘记了,上回去医院,钱只剩下买这个。”
宋知言拿起了安眠药,安静地端详一会儿。
忽地,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祁宁说,除非他死,才会放过他;那么假如说……他真的死了呢?
是不是一切的仇视都会消失?
应该会的吧。
宋知言想。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死者为大。
就算他生前犯下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过,只要他死去,想必这些罪过也会随着他的生命而一起被带进坟墓里。
到时候,妈妈不会恨他了。
修成哥不会觉得他烦人,队友不会觉得他拖后腿。公司会很庆幸甩掉他这个麻烦,就连总是不开心的宋若白,恐怕也能真正露出笑脸。
这么一想,宋知言活着才是个罪过。
因为他一个人的缘故,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了!
所以像这种人……干脆死了算了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鬼使神差,他打开了安眠药的瓶盖,将第一颗送进了肚子里。
很快。
有了第一颗,就有第二颗第三颗。
宋知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觉得很难以下咽的药丸,忽然间变成了什么珍馐美味一般。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一整瓶的安眠药已经完全下肚。
逐渐地,胃里开始火辣辣的疼,宋知言也终于意识到,睡一觉在美梦里死去,恐怕是自杀届最大的谎言。
什么毫无痛苦,都是骗人的!
如果有下一次……好吧,恐怕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宋知言缓缓合上自己的双眼,决定平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切都结束了。
可下一秒。
他又睁开眼——
“这是哪里?”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双手,还有陌生的护士。
宋知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或者,他是来到了所谓的天堂。
可天堂里也有催费的护士吗?
“26号床白林林先生,你的费用已经欠了整整三天了,你就没有家人可以联系一下吗?”
宋知言:“……”
这件事听起来很荒谬。
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却是真实的。
白林林起初无法接受,因为灵魂互换这种事属实诡异。
然而很快,白林林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起因是他在拿到手机后,立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微博热搜上,但,并非讣告。
“他是我吗?”
“还是像我一样,身体里住着属于另一个人的灵魂?”
这样的好奇心,成为了白林林第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说实话,在见到宋知言前,白林林的心中不是没有忐忑。他紧张极了,而且几乎好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