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过她的脸，他将脸贴过去，感受着她微凉的脸颊。

赵兰宁呼吸轻浅。

还好，还活着。

“宁宁。”他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好半天，赵兰宁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眼睛。

她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凌宵天被她这模样吓坏了，“你怎么了？”

赵兰宁眉头一皱，突然身子弓起，匍匐着想爬向车厢外。

“你要去哪里！”马车正在前行，她这是想做什么。

赵兰宁一手捂着嘴，艰难的往车厢外指了指。

“停车！”凌宵天高喊了声，同时扶着赵兰宁出了车厢。

赵兰宁低头吐了起来。

不过她一天一夜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这时候根本吐不出东西来，折腾了半天也只是干呕。

凌宵天扶着她，束手无策。

鬼面从队伍前面绕回来查看，“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马车行的太快了？”

凌宵天也不是大夫，搞不明白状况。

赵兰宁捂着嘴，脸色煞白，“我没事……只是头晕……”她一手拢起一侧鬓角的碎发。

凌宵天眸光瞬时阴暗无边。

就连鬼面都清楚的看到在赵兰宁的额角上有着一块清晰的伤痕。

凌宵天伸手撩起她的头发，伤口带着撞击留下的痕迹。

会头晕……应该是遭受到剧烈撞击所至。

“是他做的？”凌宵天呼吸紊乱。

赵兰宁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干呕，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鬼面神色略暗，吩咐马车，“慢些行，稳一些。”

小香狸“唧唧”叫着想去赵兰宁身边，鬼面从背囊里取了块肉干丢给它，小香狸舔着嘴巴，犹豫着，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了眼前的吃食才是正事。

队伍重新上路，不过却是慢了很多。

为了减轻马车的震动，凌宵天将她抱在身上。

赵兰宁把头埋在他的颈侧，呼吸紊乱，她很不舒服，不过一路上就连昏过去也没有提过半句。

“宁宁。”凌宵天低低的唤她，声音带着颤抖。

“嗯。”赵兰宁回答的有气无力。

“对不起……”环着她的腰，他用力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一直找一直找……我虽然嘴上说要保护你，可是却没有做到，让你失望了……”

“不是你的错。”赵兰宁的脸埋在他的肩头，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你和我都没有错，一切都是国师所为，你不需要道歉。”

凌宵天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

“我一直都在等……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

“傻瓜，我当然会来找你，你忘了我答应过你，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吗？”

生死与共，说起来不过四个字，可是做起来，却鲜有人能真正实现这份承诺。

不过她知道，他的承诺绝对是算数的，就像前世，就算她背叛了他，他也没有把她舍弃。

赵兰宁靠在他的肩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一股温热浸湿，而且它还在不断扩大。

一路上，赵兰宁的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总也流不完，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安安静静的哭，将所有紧张与不安全都化成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