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番话,霍夫人扬长而去。
霍时渡注视着她背影,眼底的光深沉莫测。
直到霍夫人完全消失在那扇门,他收敛了神色,转回身点烟。
纪杳的外套放在车里了,只穿了单薄的工作服,她拎着一瓶矿泉水,瑟瑟缩缩过去,“我开车送你回霍家。”
霍时渡一瞥她,“冷?”
他解开风衣,纪杳不要,“有烟味。”
末了,又劝他,“你少抽烟,瘾是越抽越大的。”
霍时渡气息重,“知道。”
他又吸了两大口,掐了烟。
风吹得桃树大幅度晃动,雨点子又急又多,浇在风衣上,霍时渡一手倾斜了衣服,一手揽住纪杳的腰,带入怀中。
她挣扎,“霍阿姨在。。。”
“去华家的病房了。”
“有窗户。。。”纪杳从他怀里挣出,“你身边的人现在很敏感。”
“比你还敏感?”他扬眉。
纪杳听出调侃、逗弄的意思。
“是气氛敏感。”
“不然呢?”霍时渡又皱眉,“你指什么。”
她一愣。
耳根“腾”的红了。
因为霍时渡在床上总是说她太敏感,像发大水了,一碰一哆嗦,一摸一泛滥的,他口中蹦出这两个字,她容易领悟歪。
纪杳不搭腔了,一路走,一路捡,也顾不得鞋脏,捧着花瓣埋在树根下,霍时渡耐着性子等她,“你偷看我书架上的《红楼梦》了?”
她眨眼,睫毛沾了雨水,“我看到黛玉葬花了。”
“那是沈承瀚在古董市场淘的,程甲本,禁不住你乱翻。”霍时渡伸长胳膊,风衣罩住她,他大半身躯淋在雨中。
纪杳一阵心虚。
她那天翻书的时候手滑,抠掉了一块。
缺了俩字。
“翻坏了我赔你。”
“赔我?”霍时渡戏谑,“你欠我的多了,你赔什么。”
她扶住树干,脱了鞋,袜子潮漉漉的,“赔不起。”
“你倒诚实。”
霍时渡递给她帕子,她折叠垫在鞋里。
上星期稀里糊涂的生化妊娠了,尽管没大碍,肚子断断续续疼几天了,也忌讳着凉。
“好些了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纪杳清楚他问得什么,告诉他不好又有什么用,他是华小姐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