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一怔。
一语点醒。
霍淮康这段日子,像是揣着天大的心事。
往日,夫妇俩无话不谈,没有秘密。
最近无论如何盘问,如何挖掘,他一副死扛、死咬的架势。
确实不对劲。
华夫人吃了药,不太舒服,华菁菁搀扶她去客房休息,霍夫人也进屋,在床边嘘寒问暖,俨然是好亲家的作派。
霍时渡在小院里和海关领导打电话。
交涉完,他挂断,转过身。
倏然一僵。
纪杳望着他,他同样望着纪杳。
阳光深处,他仿佛一块冷萃的玉石,坚硬的,浓白的。
她记得,他二十岁没这么英俊。
虽然好看,但眉目青涩。
他主修的航天课程是浅蓝色的专业校服,挺括板正,衬得他意气风发。每次回老宅,他总是一阵风来,一阵风去,纪杳喊哥哥,他问功课,交集止于此。
后来,她十八岁艺考,他回老宅的次数多了,偶尔去学校门口接送她,那时的霍时渡轮廓成熟,俊朗勃发,连音色也变了。
醇厚磁性,不骄不躁。
衬衣西裤永远染着一股茶香的味道。
“回学校?”霍时渡跨上台阶,“坐霍家的车走,菁菁会开车送母亲。”
纪杳咬着唇瓣,“什么时候复合的。”
他没出声。
“没复合。”她自问自答了,“从没分过,对吗。”
霍时渡沉默。
纪杳迎着刺目的阳光,没有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你有苦衷吗?”
男人笑,睥睨她,“你觉得呢。”
刹那,纪杳如坠冰窟。
是了。
霍家的公子,出生即大贵。
若不是他心甘情愿,谁又强迫得了呢。
霍淮康夫妇都不敢仓促逼他订婚。
“那我呢?”
纪杳浑身在颤,颤得讲不利索话,“你骗我分手了,带我去外省。”她哭出来,“你和华小姐演戏,牵扯我干什么...承瀚哥哥也在酒店,你把我当什么了,消遣吗?你欺负我没有家!”
霍时渡皱眉。
胸口气闷,躁得慌。
不知是因为她的眼泪,还是因为她的讨伐。
欺骗,牵扯,欺负...
她字字珠玑。
扎他的骨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