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的玻璃上，隐隐映出笑意。
纪杳又求又闹，折腾了一路，霍时渡被磨得没脾气了，打开视频。
背景是一栋西式洋楼。
每一扇窗户都安装了防护网。
纪母精神病复发，会跳楼，撞墙。
病房也镶嵌了海绵软体。
纪母穿着病号服，捧了一筐樱桃，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你哥哥说你学业忙，没时间来，他替你来。”纪母气色红润了不少，不那么干枯了，“樱桃是他新摘的，后山有一片樱桃园。”
镜头右下角，出现男人的一条长腿，虽然没露脸，纪杳也认出是霍时渡。
似乎是徽城那天的打扮。
他从疗养院直接去了机场。
“你笨，不懂人情世故，听哥哥话，他是好人。”
护士这时进病房，催促纪母喝药，视频也戛然而止。
“安心了吗。”霍时渡把玩着手机，打量她。
“我想亲眼见一面。”
“可以。”
纪杳一愣。
霍时渡神色耐人寻味，“等病情平稳，医生会通知你见。你母亲禁不起刺激，暂时不行。”
果然。
一物换一物。
他能见，她为何不能呢。
无非是诱她屈服，心甘情愿做情人。
“你有未婚妻。”
霍时渡叩击着车门，凸起的筋骨白皙、削瘦，“不需要你提醒。”
“这叫偷情，挨骂挨打的。”
他笑了一声，“谁打你。”
纪杳揉着裙摆。
“她不敢。”霍时渡补了一句，“今天包厢发生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
车驶入老宅，霍淮康夫妇在客厅清点礼单。
张家送了一柄镇压墓地的桃木剑，剑不值钱，剑盒是紫檀木的，镶了翡翠；孙家送了一尊玉佛像，是泰国拍卖行的藏品，安魂魄的；赵家送了一颗古董珍珠，和骨灰盒一起下葬，再世轮回也富贵。
名义上，是送华夫人，实际上，是投其所好霍夫人的。
华家祖祖辈辈枪杆子打天下，不惧鬼神，不迷信。
信神佛的是富商。
这些“白事礼”寓意特殊，他们算准了霍夫人会收下，压一压霉头。
霍淮康翻完了礼单，叮嘱霍夫人回礼同等价钱的，然后去卧室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