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错了无妨,认不错人就行。”戏台的台阶高,霍时渡牵着她手,走下来,“戏中张生只认崔莺莺,戏外我认你。”
她喉咙噎得慌,又涩又哑。
视线里,是他翻飞的戏袍,她的袍子也缠绕着,一颠,一荡。
如同这段不见光的背德之恋。
剪不断,理又乱。
“不唱了?”老夫人咂摸滋味儿,“我没过瘾呢。”
“这件蓝袍子不适合我。”他斟了一杯茶,“下次再登台,我演拜堂成亲的戏,穿大红喜袍。”
“京哥儿坏!”佣人戳破,“他占杳儿的便宜呢。”
霍时渡闷笑,将茶水递给纪杳,自顾自又斟一杯。
戏散场,是中午。
老夫人吃多了糕点,不饿,纪杳也没食欲,简单喝了粥,离开饭堂。
沿着花园的游廊朝厢房院子走。
“今天怎么不招惹我了。”她闹,霍时渡恼,不闹,又不习惯,“心情不好?”
纪杳踩着台阶上的树影,“董永和七仙女每年七夕节见一次,如果一年见不到一次呢?”
“忘了吧。”霍时渡手臂护着她,防备她摔下台阶,“董永会娶八仙女。”
忘了。。。
霍夫人说,见面三分情。
不来往了,渐渐地,一分情都没了。
哪怕重新见面,隔夜的开水再煮沸,味道也变了,不新鲜了,不甘甜了。
纪杳忍住哭,“有八仙女吗。。。”
“你算是。”霍时渡揽住她腰,稳稳放在地上。
她抿唇,“你夸我漂亮啊。。。”
“你算八戒,也是‘八’字辈的。”他评价完,摘了一朵蔷薇,卡在她鬓角。
纪杳看着他。
白肤,粉花,乌发。
清丽纯净得掐出水。
“别的女人,是人比花娇,你是——”
她撇开头,肯定没好话。
“人比花更娇。”他一本正经,一字一顿。
纪杳一怔,“你不欺负我了?”
霍时渡负手而立,“你不惹我生气,我也不欺负你。”
她轻轻触碰那朵花。
不惹他生气,他会不会不习惯呢?
按部就班、日复一日的生活,偶尔寂寞无趣,怀念她存在的时候。
鲜活,毛躁,悸动。
“我困了。”她恹恹的,没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