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言厉色质问霍夫人,“飞机的目的地在青城,凭你的心思,一定安排杳儿去周围的小城市,躲避京哥儿的追查,对吗?”
霍夫人不搭腔。
“房主、车主,不是杳儿的名字吧?查她的身份证,摸不着下落。”老夫人精明,看透了霍夫人,终于送出省了,自然部署得万无一失,“工作方面,你大概率委托了朋友,杳儿大学没毕业,也不正式入职了,随便一个岗位,发工资罢了,同样查不出。”
霍夫人这些年,最发怵老夫人了,眼力太毒。
“说!”老夫人一巴掌,搧得她披头散发,全无平日的雍容贵气,耳环也打飞了,歪着头,“杳儿在哪座城市,在哪住?”
事已至此。
不能前功尽弃。
“我不知道。”霍夫人硬着头皮扛下去。
“说不说!”老夫人又抡了她一巴掌,“韵宁,你主意太正,手腕太狠,淮康也隐忍了你多年吧?”
隐忍。。。
年复一年的相夫教子,八面玲珑的应酬,到头来,仅仅换回丈夫的隐忍,儿子的怨气。
“是啊。。。夫妻不睦,时渡不理解我。”霍夫人眼眶蓦地一红,“我图什么?官场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往上爬,豪门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扶持丈夫,维护家族,辅佐儿女?”
“母亲。”霍时渡忽然扔了毛巾,望着木板的影子,“您究竟要我怎样?”
霍夫人怔住。
“我半条命给了霍家,给了李家。和关靓,和华菁菁,我试过了,也订过婚了。”他又望着霍夫人,眼神空洞麻木,一片废墟,“您还是不放过我剩下的半条命。我出生至今,一切服从家族,有一丁点是服从我自己吗?”
霍时渡仰起脸,外面的天,是化不开的乌墨。
他胡茬沧桑,眼含倦色,压抑地笑了一声。
“哪天,我一不留神,遭了暗算,残了,毁容了,祝卿安不嫁我,哪家的小姐都不嫁我,您就不活了吗?”
霍夫人拜佛,多多少少是迷信,这话不吉利,太晦气,她身躯一震,“时渡!”
“您的日子该怎么过,继续过。”霍时渡缓缓站直,“您当作我已经残了,省一省力气,行不行?”
他卑微,恳切,像一支利箭,横插在霍夫人心头。
久久死寂。
“您不把杳儿带回来,也没我这个儿子了。没有儿子,又娶什么儿媳呢?”
霍时渡跨过门槛,步履迟钝,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