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洗锅,是洗我?”他侧身,摘下抹布,擦拭裤裆。
下一秒,铃声又响了。
屏幕一闪,纪杳看清是座机号。
追得这么急,行踪一定是暴露了。
他不赶回李家,霍夫人便要赶过来了。
“我回去一趟。”霍时渡心知肚明,饶是不耐烦,也捏着手机出门了。
。。。。。。
下午两点,车驶入宅院。
霍时渡直奔中堂。
老夫人和霍淮康在闲聊,霍夫人在一旁修剪花枝。
“其实,你再熬一熬,升个市长,甚至书记。去年我问韵宁,市里对你有这方面的打算,你勤勉,政绩好,怎么匆匆辞职了呢。”
霍淮康帮老夫人倒茶,“局外人瞧官场,是风光;局内人瞧官场,是如履薄冰。这些年,我职务高,权力大,天天担忧栽跟头,我安分守己,不代表同僚安分,总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人心隔肚皮,挖一个坑,设一个局,这辈子的好口碑,就完了。”
“怪不得,你不肯让京哥儿从政。”老夫人感慨,“商场比官场太平,大不了破产,一旦被官位束缚住,要么,体面结束,要么,在牢里结束。”
“姑妈体谅我。”霍淮康笑,“韵宁不乐意我辞职,乐意当官太太。”
“你当三十年了,局长夫人,区长夫人,市长夫人。。。一路高升,还不腻歪啊?”老夫人训斥霍夫人,“李家的两儿一女,属你最虚荣!”
“当不腻。”霍夫人剪完花枝,拎起水壶浇花,“我公婆穷,淮康又古板,我嫁他图什么啊?”
“你图什么?”霍淮康不笑了,郑重其事望着她。
“图官太太的身份啊。”霍夫人不加掩饰,“我娘家有钱,想寻觅一个有权有地位的夫家,有错吗?”
一瞬。
霍淮康似是大彻大悟了。
他脸色怅惘。
后悔嫌贫爱富,弃了阮菱花,选了李韵宁;后悔这一生官场浮沉,作茧自缚,到头来,为曾经的恩怨错误,留不住体面,保不全霍家。
逼得唯一的儿子,独自去扛,去斗,挽救霍家,挽救他,活得这般不顺遂,不如意。
天潢贵胄的霍公子,要什么有什么,但家族、集团、婚姻,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身不由己的负累。
“你没错。。。我错了。”霍淮康闭目,握拳,“霍家和李家这场姻缘,原本是大错特错了。如今,我没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