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波犯下的罪,是无期。”霍时渡一字一顿,嗓音晦涩喑哑,“在监狱几十年,生不如死。”
“至少他活着,我母亲有盼头,我有爸爸。”
“他活着又如何?这些年,即使有霍家小姐的光环护着你,你人前风光,人后被唾弃讥讽,因为谁?”她发丝缠绕着霍时渡的腕表,越缠,越乱,像她与他心底的死结,错综复杂,进退两难,“一个阶下囚的父亲,你蒙上一生的耻辱,若不是倚仗霍家,你过的什么日子。”
纪杳喘不上来气。
霍时渡眼底的血色红光,缓缓熄灭了。
灰败的,颓废的。
“我排除了所有阻碍,解决了所有后患。”他面容悲凉,语气也悲凉,“没想到,最后跨不过去的,是霍家与纪家的冤孽,你与我的隔阂。”
。。。。。。
之后两天,霍时渡的态度寡淡了许多。
夜里在书房加班,白天的话也少,偶尔客厅碰上,他喝水或是去花园抽烟,纪杳看电视,如同陌生人。
不止伺候的佣人察觉了,连霍淮康夫妇也察觉了,餐桌上大发雷霆,“你搞什么?给杳儿夹菜!”
他沉默,夹了一块西蓝花,搁在纪杳的碗里。
“你哑巴了?”霍淮康火冒三丈。
霍夫人也提醒他,“是工作不顺利?在外,你是领导,可以耍脾气,在家,你是儿子,是准丈夫,不可以耍脾气。”
他胸膛鼓起,积累了无数的心事,又无从发泄,长长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喜欢吃什么?”
纪杳嚼着西蓝花,“都喜欢。”
霍时渡又夹了几块,“凌晨饿了,吃的面包?”
她愕然。
凌晨三点多,她胃口不舒服,下楼吃了面包,那会儿,书房没动静,灯也关了。
原来,他知道。
一早,吩咐了何姨煮面汤,调理她胃口。
“今天开始,阿姨们轮流守夜吧。”霍夫人叮嘱厨房里忙碌的保姆,“万一杳儿有什么突发状况,不至于耽误了。”
老宅的阿姨们有厨师资格证,菜式正宗鲜美,可纪杳的喉咙又噎又苦,形容不出的滋味。
机械性吞咽着。
“我下午回南方,集团验收工程。”霍时渡对霍淮康夫妇说,“李韵晟不满意被董事局除名,怂恿李慕白召开董事会讨伐我,列举了我的三宗罪。一罪,灭绝伦理;二罪,蛮横专权;三罪,违背了外公要求我联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