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驾驶位,没动。
纪杳意识到不对劲,敞开车窗。
庭院里,叶太太披着毛毯,面容苍白;霍淮康拎着礼袋,哀哀戚戚。
“你做完手术,恢复好吗?”他神情担忧,又落寞,“我买了营养品,你补一补。柏南有出息,你不缺荣华富贵,我多多少少尽一份心意。”
叶太太一言不发。
“我清楚,你心里对我的恨又加重了。”霍淮康泄了气,“你在乡下老家,柏南失踪,我不是不牵挂你们。你回来一星期了,我今天才过来,你体谅我有家庭,有儿孙。”
“我哀求你帮柏南悬崖勒马,你出卖他,让霍时渡胁迫他。”叶太太愤怒,失望,哽咽,“霍淮康。。。我原本相信血浓于水,霍时渡是你儿子,柏南也是,你这么算计我们母子吗?保一弃一,三十年前,你弃了我一次;三十年后,又弃我儿子一次吗?”
这时,车门‘砰’地撞开。
叶柏南步履飞快,踏进庭院,抄起石桌上的花盆,摔在霍淮康脚下。
瓦片碎裂迸溅,剐过手背,割出一道血痕。
霍淮康大悲大恸,甚至顾不得疼,盯着叶柏南,“柏南。。。你要打爸爸吗?”
“我父亲死了。”
“叶嘉良是你父亲,我——”霍淮康噎在喉咙,一个字吐不出。
秋风吹过庭院,叶柏南衣袂扬起,伫立在一株松柏旁,身型如硬石,冷到骨髓里,“母亲,这就是您心心念念了三十二年的男人,他即将儿孙满堂,天伦之乐。分明辜负了您,亏欠了您,却连探望也偷偷摸摸,毫无担当。他关怀您,是因为害怕,而不是愧疚。”
叶太太别开头,哭着。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害怕我搞垮你儿子,逼他上绝路,害怕李韵宁活不成。你造了孽,葬送全家,你也没脸活了,可你又贪生。”叶柏南缓缓靠近,仿佛一堵墙,沉重,强悍,压得霍淮康喘不过气,“你利用我母亲心软,放过霍家、李家和你妻儿,对吗?”
霍淮康肩膀耸动,千言万语,闷在胸腔,无处诉,“菱花,扰了你养病,我以后不来了——”
“霍叔叔!”纪杳大喊。
叶柏南已经抄起第二个花盆,她跑过去,挡在前面,“柏南——”
“杳杳,让开。”叶柏南一双眼睛狠鸷,凶煞,血色弥漫,“与你无关。”
丝丝缕缕的猩红,在纪杳视线中缠绕。
分不清是血,是怨。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