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乌溪镇,丽水街。
他在北航集团任职总工程师,频繁出差,基本是一、二线城市,没去过小城镇。
“坐大巴?”
“船。”
霍时渡收好名片。
返回病房,纪杳躺在小厅打盹儿。
他盖了毯子,又捋了捋她头发,进入里间。
“您不追究肇事司机吗?”
“私了吧。”霍淮康倚着床头,粥凉了,坨了,没胃口喝。
“亲生骨肉策划了一场车祸,您滋味不舒服吧。”霍时渡漫不经心落座,一字字刺痛霍淮康的心坎儿。
“太迟了,您不明白吗?”
三十二年了。
叶柏南淬炼了一副铁石心肠,焐不化了。
“有两条路。一条,您对外承认他长子的身份,公开忏悔;另一条,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淮康猛地一震。
“不出意外,他败了。”霍时渡神色从容,淡漠,“您选择第一条路,是打母亲脸,打李氏家族的脸面,包括叶家人,霍家人,都难堪。叶太太怀孕期间,您和母亲结婚,母亲‘小三’的骂名洗不掉了,您考虑如何安抚她。”
霍淮康掩面,肩膀耸动。
“第二条路呢。。。”
“叶柏南干了什么,您了解吗?”
他摇头。
霍时渡摩挲着粥碗的青花瓷纹,“叶氏扩张工纪、违规洗钱,明面上,是叶嘉良主导,背地里,是叶柏南一手操纵。”
霍淮康又是一震。
“09年,是叶氏集团的分水岭。”霍时渡拾起勺子,搅着坨了的粥,“一方面,税务不干净;一方面,是市里的纳税模范。09年之前,叶氏的罪行不算大,并没洗钱,09年之后,叶柏南担任市场部经理,叶嘉良不肯培养他做继承人,只利用他商业手段赚钱,所以地位不高。他工作了八个月辞职,去应聘云航集团工程师。”
粥搅拌得四分五裂,霍时渡撂下瓷碗,“短短八个月,谁也不相信叶柏南能在一个庞大的集团成气候,招揽了一批心腹。可惜,叶柏南是天生的猎人,商界的奇才,他成气候了。”
霍淮康一言不发,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麻木,呆滞。
“‘云航集团总工程师’是叶柏南的一层假皮,09年至今年,他披着这层皮,收买叶嘉良的司机,安插女人,里应外合怂恿叶嘉良洗钱,境外转移资产,大肆违规,叶氏的水变浑变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