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
厨房准备了三个小时的营养餐，一上桌，老夫人一样样亲自尝了，才给纪杳夹菜，“补蛋白，补钙，吃清淡，少吃辣，喉咙上火了，你遭罪。”
味道不酸不辣，她不爱吃，不愿辜负老夫人，硬着头皮吃。霍时渡清楚她口味，小声哄，“将就一下，待会儿单独开小灶。”
纪杳艰难咽下一块蒸排骨，“厨师会瞒着姑婆吗？”
“我自幼吃王伯伯烧鱼，和王伯伯的女儿是青梅竹马，他自然卖我面子。”霍时渡似是有意勾她吃醋。
“和华菁菁订了娃娃亲，和厨师的女儿青梅竹马。”纪杳皮笑肉不笑，“你年纪老了，开始修身养性了，年轻时，情史真风流啊。”
醋没吃，却挨了怼。
一句“年纪老了”，噎得霍时渡没胃口了。
这时，饭堂的大门晃过一道人影，“嚯！丰盛啊。”
李慕白昂首阔步，经过霍时渡，甚至不打招呼，“两点刚吃午饭，一家子饿着，为了等外人？”
老夫人反感，“哪有外人？”
“多了哪两个，哪两个是外人呗。”李慕白如今势力壮大，连亲爹也不搁在眼里了，何况是平辈的表兄弟，“一个姓霍的，在李家地盘上摆什么威风啊。”
李慕白的助理在一旁伺候洗手，洗餐具，附和他，“您是正经的李家堂孙，比外姓人尊贵。”
“你一个下属明白的道理，权贵公子哥还不如你。”
字字是下马威。
“幸好，董事们心里有数，支持您。”助理继续附和。
李慕白得意，看着老夫人，“孙辈中，我最孝顺您。有些人，是嘴皮子功夫，常年在外省，逢年过节住几天，他孝顺您什么啊？可您偏偏觉得我不争气，宁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外人，不珍惜身边尽孝的儿孙。”
老夫人也看着他，冷言冷语，“小公子醉了，送回屋醒酒吧。”
管家示意李慕白离席，他大喇喇坐着，岿然不动，“我已经出息了，混出头了，我手里有李氏集团的半壁江山，你们觉得我不成气候，但结局是，你们撼动不了我。”
他把玩着一瓶梅子酒，手一松，酒瓶掉在霍时渡面前，一滴酒飞溅在鼻梁，霍时渡默不作声，抹去。
“表哥。”纪杳恭恭敬敬站起。
李慕白不屑瞟她，没搭腔。
无所谓。
自有老夫人处置他。
豪门大户，忌讳儿孙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