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尴尬地看过一眼应烟。

应烟温和朝她笑笑，被忽视也不在意。

她很明白这是陆母的下马威。

也是这也是她承了陆母帮她留在公司的代价，是她自己给的陆母的把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陆母叫导购，应烟却跟在身边帮她拿东西，以及试穿，或者是推荐搭配，比平常的导购做的还圆滑一些，游刃有余的游走在陆母身侧。

陆母神色终于缓和，“你这忙活大半天，也辛苦了。”

应烟轻轻摇头，平静说：“是我应该做的。”

陆母抬眼，“你倒是个不骄不躁的好苗子，倒是我指示你忙后这么多，有点对不起你了，你会不会在心底偷偷怨恨我？”

应烟一怔，随后低头说：“伯母，你帮我留在公司，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就好。”陆母指了指一侧的房间，“给你准备的订婚礼服就在里面，去试一试吧，这人还是得穿一套名牌才能撑起场面。”

应烟没说话，安静走进试衣间。

一位导购在门口等她。

换衣服的间隙，应烟还听见陆母的声音，似乎是和谁撞上了，热情说着话，内容却多数是听不清楚的。

收回目光，她换好衣服，拨开帘子出来。

陆母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满意地看向她，随后她偏过头，说：“我的儿媳妇，好看吧？”

应烟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站在任怜和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任母。

任母脸色温和，她笑了笑，“的确是个漂亮的。”

陆母弯唇：“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陆臣看上她了，这么一看，倒是有好理由了，人美心善工作能力还强。”

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斜斜睨过一眼。

似乎在暗讽旁边出国回来还没个工作的任怜。

应烟行到几人面前，逐次喊过名字。

任母应了，任怜则是脸色不太好，眉目轻蹙，她硬生生挤出个笑，“好久不见，应小姐。”

应烟：“好久不见。”

她的目光没有停在任怜身上多久，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很想和任怜交流。

任怜张了张口，又被陆母强硬打断说：“应应，过来看看首饰。”

原先还在旁边围观的导购走过来，双手端着首饰，几人为一组，有耳钉、项链还有手镯等等，应有尽有。

应烟扫过一眼。

陆母已经走上前，给应烟搭配上了，她拎起项链，比对着肌肤。

明眼人可以见得，她的夸都是踩着任怜的夸。

应烟瞥眼，任母却像是没听懂一般，时不时应和两句，只有任怜的脸是气红了的。

她抿了抿唇，转过眼。

中途，任怜借机要告辞，却又被陆母留下来。

任怜到底是个小辈，面对陆母的强留，她也不能说不，任母倒是认真挑起来这里的东西，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她到底是宠任怜的，看见什么合适的，也会叫人过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应烟难免多看了两眼。

她在想任母是真的听不懂陆母的弦外之音，还是装得。

按道理来说，任家不说比陆家强，但也不算差，怎么可能任着陆母这么暗讽。

陆母眉眼略扬，她倒是没说什么，但能看出来，心情很不错。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

男人声音很淡：“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不好意思。”

应烟看去，任怜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眼睫的泪要垂不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