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陆臣，目光流露出一线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

陆臣问：“要我留下来？”

应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忙吗？”

男人回头看过一眼走廊外，平静道：“有他们。”

意思就是，不忙。

应烟视线紧紧盯着陆臣，她没说话，眼神却是十分的明显，想让他留下来。

陆臣走到床边好，坐下来。

应烟几个深呼吸，伸手扣住陆臣的手指，头埋进胸膛里。

男人身上带着浅浅的海水味。

不难闻，也没那么的好闻，但足够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时间漫长流逝。

应烟顿了顿，还是把自己心头藏着的疑问抛出来，“刚刚是你？”

陆臣没否认，“不然还会有谁？”

“……那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她一醒来，就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了，干燥的，肯定是有人换了。

陆臣明知故问：“你觉得呢。”

应烟定定看着他，刚刚她就把人都观察了一遍，没有女性，基本都是男性。

那么换衣服的人选也就只有一个。

——他。

她垂下眼睛，轻声道谢。

现在的应烟还是很虚弱，之所以让陆臣留在房间里，也是因为对刚刚出事的恐慌。

兴许是因为陆臣毫不犹豫从栏杆跳下来，抑或者是水中那一吻。

应烟现在只能在有陆臣的地方才能安心睡下去。

她体力耗尽，也就没再讲什么。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

应烟这才缓缓闭上眼睛，一点点睡过去。

饶是这样，她也睡得不太安稳，开关门的气流和细微的摩擦声出现的那一霎，长长的眼睫忽然睁开。

入眼的房间没有陆臣的身影。

门外的长长走廊绵延过去。

陆臣走到出口，视线看向甲板上的人，谈且和陈三他们将三个跪在甲板上的人围的严严实实，甲板洇湿深色水色，现在是下午最晒的时候，太阳虚虚晃晃烤在人身上，怎么样都是受不住的。

何况是纪天明他们。

陆臣站到面前，俯视着他们，神色平静，“怎么样了？”

陈三摇头，“他们都不说。”

纪天明他们是被他们捞起来的。

早在陆臣抱着应烟浮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在周边候着了。

陆臣说：“游艇还要在海上持续一天，把他们吊起来喂鲨鱼吧。”

他的话轻描淡写。

像是想到什么，他屈起背部，蹲下来，看着纪天明，他缓缓一笑：“你别忘了，我不仅见过你，你妹妹和你家人我都见过，对了，要是让云絮知道你妹妹是她和唐广则身边的小三会怎么样？”

纪天明的嘴被堵住了，他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陆臣会想到整治他的家人。

这办法，还是陆臣和他学的。

纪天明当初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而已。

纪天明呜呜两声，想说什么。

陆臣懒得听了，起身往后退两步，转头对着陈三说：“按照老规矩办。”

陈三有点哑然，和龙五、谈且对视一眼。

他们多少年没见过陆臣用这手段了。

人不死，怕是都要成为精神病。

陆臣没有再看他们，折身准备回去，却和出来的应烟对上半眼。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