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陆臣拨通许助理的电话。

应烟隐约听见背后打电话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洗个澡，躺回床上，刚刚打算闭上眼睛。

随后，就听见门铃声。

然后是脚步声。

陆臣和许助理的交谈声。

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交响乐，应烟心烦意乱，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咕噜——

这一声比刚刚的交谈声更大，仿佛是从应烟身体里发出来的。

应烟倏然睁开眼睛，食物的味道飘进鼻间。

手覆上肚子，又是一声咕噜。

说着不饿，现在立马就给打脸了，应烟脸都红了，她抿了抿唇，换了个姿势酝酿睡意。

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睡着。

脑海里一点睡意都没有。

有的只有对客厅上摆着的食物馋意，应烟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直到门外的声音都听不见，她蹑手蹑脚下床，走出去。

客厅光线晦暗。

男人声音冷不丁响起：“饿了？”

“在餐桌上。”

男人坐在阴翳里，手里的电视台在一直调动。

应烟眼睛飞快朝着餐桌上那看过一眼，东西不多，有烧烤，也有清汤小粥，很符合她的口味。

也是这个时候，她听见了电视机的换频声。

似乎是国外一个很有名的片子。

之前没听到，是因为声音太小了，应烟的心有一心系在‘陆臣点了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

她道：“谢谢，不过现在小区能进外卖了吗？”

陆臣淡淡掀开眼皮，“是许助理买过来的。”

那些符合应烟口味的，不是陆臣挑的。

是许助理选的。

到这里，应烟就不意外了，问：“许助理康复了？”

陆臣说：“还没有。”

应烟没想到寒冬腊月，陆臣还会使唤一个病患，她委婉说：“你这样，不怕他辞职吗？”

男人听完她的话，有点疑惑地抬头看向应烟，语气平常：“作为秘书，二十四小时待机是常事，不然他的工资为什么那么高。”

他似乎是真的奇怪应烟询问的问题。

应烟也不可能直接回复他，这多少有点反人类，而且还是新年，但想到陆氏还有一笔工资没发，她默默闭上嘴。

坐上餐桌，她把粥打开，慢慢喝起来。

而正在楼下开车的许助理默默打了个喷嚏，他是深夜被陆臣使唤过来送吃的，因为小区进不了外卖，只能他亲自去买，然后送过来。

如果不是看给的高额工资的份上，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空气暂时安静。

应烟吃完东西，把桌面收拾一下，就准备回次卧。

她抬起眼睛，顷刻和陆臣碰上视线。

男人没有避开，也没有偷窥的自觉，他起身踱步到应烟面前。

应烟喉头微微一顿，步履不自觉后退半步。

陆臣说：“现金还是微信？”

应烟偏头看了看桌面上的账单，“你为了陆氏工作这么多年，难道你手上没有一点钱？”

陆臣对此的回应相当淡漠，淡漠里夹杂着一点理直气壮。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