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时砚这话,像是起火是她的错觉,亦或者是那道影子不存在,仅仅是应烟的臆想。
梁时砚看着她纠结的神色,半晌吐出一句话:“还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
应烟问:“什么?”
梁时砚错开目光,看向她床边。
应烟现在上了吸氧机,且后脑勺还有丝丝缕缕的痛感,她并不能完全转过去,而是一个白大褂从她身边走出来,推了一下眼睛,礼貌说:“应小姐,关于你孩子的事,很遗憾。”
应烟的脑子顿时嗡了一下。
医生还在继续解释,大意是胎相本来就不稳定,又吸入了大量浓烟,所以在应烟进抢救室的时候,那个孩子就没了胎心,但这一次流产对应烟的影响不算大,不影响之后怀孕。
后面的话,应烟听不下去了。
一片嗡嗡声回响。
短暂的空白过后,应烟胸膛起伏,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关发白,她下意识看向梁时砚。
医生看着情绪激动的应烟,选择性把她的身体情况讲完。
随后,退出病房,把房间留给他们。
应烟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一度到她甚至想过在所不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和陆臣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不后悔。
算计陆臣,她也不后悔。
现在应烟却后悔了,如果那时候她选择请梁时砚上楼喝个茶,抑或者是自己在下面再留一会,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人在极端后悔的时候,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愈合的唇瓣再度撕裂,应烟指尖掐进掌心。
比这更尖锐的是小腹的疼痛。
缓缓流下去的一股热流,仿佛在提醒着她失去什么。
梁时砚三两步上前,一把掰开应烟自虐似的掐自己的掌心。
一根又一根。
一次又一次。
梁时砚没有丝毫不耐烦,双掌紧紧握住应烟的手心。
应烟盯着他的手掌,看见火舌燎过的水泡,和深入手腕处的烧伤,她怔怔的,半秒后终于没有再重复先前的行为。梁时砚当时说情况的时候,轻描淡写。
可这么严重的烧伤,怎么可能那么轻描淡写?
梁时砚还没有察觉应烟的眼睛落到他的手上,语气安抚:“你不要这样,你和陆臣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采用了对付任家的手段对付你们,你在昏迷前有没有看见人?”
应烟摇头,她只看到了一个影子,旋即,就被人绕到身后打晕了,什么都没看见。
她垂下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说:“我看见了一个人影,但没看清楚脸,你能不能帮我查查监控?”
梁时砚说:“警方已经在调查了,最近火灾频繁,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预谋的作案。”
应烟抬起眼睛,她总觉得梁时砚这个话是有双重含义,梁时砚肯定她的想法,“或许这即使针对陆家和任家的一场阴谋,但具体情况还不明朗,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他的眼睛深邃内敛,神色也不符先前的桀骜。
松开手,梁时砚看向应烟,低声道:“我会帮你把整个事查清楚。”
应烟实在没力气,她看着梁时砚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她当初在包间门口不答应梁时砚,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很麻烦。
但不代表她怕麻烦,也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拿捏她。
梁时砚看着应烟苍白的面容,没再继续往下说,给她垫了两下被子,又说已经通知陆臣了,随后便退到门口。
应烟刚刚苏醒,身体虚弱。
刚刚又情绪过度,结果就是还没醒几秒,脑子阵阵发昏,闭上眼睛。
梁时砚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女人陷入梦里,他把玩长烟的手蓦然一顿。
视线余光注意到来人,顷刻他伸出一只腿,挡住来人的去路。
梁时砚笑得肆意恣睢,手却发了狠,直接掐断烟头。
“来的真早。”